唐哲安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太复杂了，他这个人脑子不好使，根本没法懂得你的意思，放心，我是死人，抢不了伱的功劳，相信他也明白你的功劳，这点没人会否认。”
随着唐哲安说话，物质世界的来人个个都是心头一动，他们在心中立刻为唐哲安的存在地位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更正与修改。
物质世界能够这么随意和路远明说话的人其实一个都没，便是吴振华也只敢在单独私人场合这么少少说几句，至于林言……那是因为她身份特殊，而且也绝对不敢不会做到现在唐哲安的程度。
唐哲安就站了起来往路远明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就不向你科普什么是宇宙弦理论了，简单些说，你可以认为宇宙弦理论是一种超高端假说，类似于单纯从数学公式层面，或者某种逻辑概念去阐述宇宙真理的一种纯理论，在这个理论中，宇宙其实并不是由单纯的基础粒子所构成。”
“……那是由什么构成的？”路远明更是不懂了，他问道：“如果说宇宙不是由原子电子什么的构成，那这个理论不就是在颠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吗？”
“不，那是你愚蠢的理解！”
唐哲安走到了路远明身旁，他将其推了推，路远明就站到了旁边，唐哲安反倒在这一刻主持了这个会议，他就说道：“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你可以理解宇宙弦理论的核心是‘信息’，这个理论认为宇宙最基础的东西不是什么基础粒子，不是夸克，而是某种宇宙弦的震荡而形成的，这么说你肯定无法理解，所以你可以将这种震荡理论为信息……宇宙弦理论的核心就是这个了，整个宇宙的形成是基于最基础的信息而诞生。”
“信息？模因！？”路远明立刻恍然大悟道。
“虽不中，亦不远。”
唐哲安就拍了拍手，在他身后的会议室屏幕就开始亮了起来，接着出现了一黑一白的上下两层，他说道：“这其实也是我近两年一直在研究的课题，那就是物质和暗物质的某种统一性，我其实也有研究到弦理论，不过这都是长篇大论，这里且不说……总之，这个智库团队的逻辑是没错的，现在我就抛开弦理论来给你分析一下他所说的逻辑性。”
“首先，我们知道该二级宇宙文明并不是真正的资深二级宇宙文明，因为他们正在试图建造戴森球，或者戴森云，从这点来说，其可能只是摸到二级宇宙文明的边，然后从其造物上来看，领先我们人类文明大约两个工业革命的差距，虽然也是碾压，但是这并非是超越想象之外的，并不是铁器时代的文明遇到现代信息化时代的文明，也不是什么宇宙文明碾压原始社会那种，我们至少可以在科学逻辑，以及科学前沿上对这个文明进行分析。”
“举个例子，那架‘水滴’的外壳，所谓强相互作用力简并态物质，我们虽然还造不出来，但是从理论上我们已经知道如何去造，对吧？加强我们现有的超电磁力场，最多下一个工业革命阶段就可以造出来，而唯一没把握的其实是这架水滴无视了动量守恒和角动量守恒，这个我们现在是没法制造的，所以我们将其定在了高于我们两次工业革命水准上，那么以此作为推断……你不可能无法治疗该文明所造成的‘伤害’，要达到以现象来取代‘伤害’的程度，这绝非是高于我们两次工业革命的文明所能够造成的！”
路远明听到这里时，他已经大概有些懂得唐哲安和奥古斯特的意思了，他想了想问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女性绝育，同时让我们所有未出生孩子的死亡，并非是这个二级宇宙文明的攻击，而是某种模因效果？可是我连模因都可以治疗啊。”
唐哲安就摊开手道：“所以说这个智库团队才提到了宇宙弦啊，因为按照宇宙弦理论的说法，一旦更改宇宙弦的震荡，也即改变宇宙弦的底层信息，那么所改变的就是整个宇宙层面的基础物理规律了，那么我再说得简单些和科幻一些，因为物质定律被某个力量更改了，所以女性绝育和孩子死亡并不是伤害，而是‘现象’，就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这是某种宇宙自然而然的现象！”
“二级宇宙文明断不可能做到影响整个宇宙的物理定律更改，那怕只是一个星系的物理定律更改都不可能，因为这是一种连锁反应，他们做不到！”
路远明却疑惑道：“你是说我们所处的这片宇宙本身的问题？不可能，要知道在这个二级宇宙文明和我们通话前，我们还有新生儿诞生，是通话那一瞬间才出现的这种变化啊。”
“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重要信息了，就是你从埃斯那里所获得的信息……”
“众神时代，黄金时代，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白银时代。”
唐哲安就指向了路远明道：“我有一种猜测，这个二级宇宙文明很可能挖掘了‘神明之墓’，亦如当初的黄金种族崛起的过程，然后这个文明遭受到了‘诅咒’，而现在……”
“他们将这诅咒传递给了我们，然后哄骗我们这是他们的攻击！”
第四十七章 ：综合一下
“按照我们已知的，但还不确定的信息表明，物质宇宙是有时代划分的，其实在众神时代之前还有一个时代，那就是宇宙田园时代，那是最初一代的智慧生物文明的出现和崛起。”
“这些最初的文明肯定有一些自我毁灭了，有一些毁灭于宇宙灾难，时间洪流，但是宇宙何其之大啊，总有文明一步一步攀升往上，最终，神级文明出现了，众神的时代终究到来。”
唐哲安用着类似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道：“接着就是众神陨落，黄金时代的来临，我记得你有提到过一个信息，那就是黄金时代众多文明是得到了众神的遗泽，对吧？”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在黄金时代早中期，这个宇宙中遍布各种神级文明的遗物遗产，譬如你提到过的虫洞，空间门等等造物？而黄金时代就是靠着这样的造物，实现了某种程度的全宇宙智慧种族大团队，大联合，所以才有了黄金大军冲入高维恐惧的事情？”
“那么继续推演，黄金时代终结了，目前还不知道为何而终结，但是必然和陨落的诸神有关系，那会不会就是这些诸神的遗产其实带着某种‘诅咒’呢？
路远明神色严肃的道：“诅咒？类似于绝育这种？”
唐哲安就无奈道：“比喻啊，只是比喻啊，因为神级文明的手段谁能够猜到？绝育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随意修改一两处物理规则罢了，比如我就能够想到的一种修改，让信息混乱化就行了，你该知道的吧？所谓的dna，其实就是遗传信息的传递与继承，如果将这种传递和继承给混乱化，不就可以造成这样的结果了吗？”
“甚至是想象力更丰富一些，你说黄金时代的终结，会不会就是那些神级文明来了一招宇宙广域式诅咒，凡是二级和二级以上宇宙文明，一律不准生育呢？”
路远明听到这里时，他浑身都在战栗，亦如当初接触到叙事层存在时那样。
科技高一個层次就可以直接碾压，科技若是高两个层次就是连看懂其操作都难，但若是科技高到没边了，那就真如同神灵对蝼蚁，天与地一样的差距了。
若黄金时代真是因为这个而断绝，那这简直就是无解的诅咒啊。
像他以前读过的三体科幻小说，里面的角色就猜测过那些神级宇宙文明能够做出什么来，比如光粒，再比如二向箔，一个个猎人蹲在黑暗森林中狙击别的暴露者。
但是真正的神级宇宙文明可不会如此，在祂们眼中，所有非神级文明全都是蝼蚁，随便修改一个宇宙常数，就可以让非神级宇宙文明直接灭绝了……直接让你的种族连生育都做不到，那你的文明一代即灭，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等一下！”
路远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反驳道：“伱们都认为那个二级宇宙文明做不到让我的治疗无效化，因此断定这个无法生育是别的原因造成的，那姑且认为这是诅咒，又或者是神级文明修改了宇宙常数和宇宙物理定律，使得接触到二级宇宙文明开始就无法生育，如果真按照你们的推论，那这个二级宇宙文明直接就该灭绝了啊，即便是最近才被诅咒，那他们也不可能继续建造戴森球好吧？一个文明都没后代子孙了，不想尽一切办法来找到破解之法，却偏偏耗费数千年上万年去建造戴森球……他们脑子没毛病吧？”
“两种可能。”
唐哲安就直接伸出中指来说道：“第一，他们已经破解了无法生育的绝境，第二，破解之法必须要戴森球才能够办成……其实那怕不从这些来推论，就一个问题已经足以说明他们是在虚张声势，也即他们如果有能力让我们人类彻底绝育，那他们直接修改我们全体人类的激素和神经结构，让我们人类变成类似蚂蚁蜜蜂一样的被激素所控制的格塔式生物，这不就直接让我们变成奴隶了吗？何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威慑我们呢？
“所以现在的最主要问题其实就是这个了，我们必须要先知道这个二级宇宙文明的情报，他们的社会结构，他们的人口数量，他们的政治体系，他们的科技层次，他们的军队构成，以及他们文明的倾向等等信息，只有获得这些信息才能够验证我们所作出的推论假设。”
路远明看着唐哲安伸出来的中指，他嘀咕了一句讨厌不识数的人，然后他就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道：“我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到目前为止，我们对该文明的一切推论都是基于假设之上，具体如何还必须要查探，但是问题就来了……我们到底该如何查探九点七光年距离的一个宇宙文明呢？诸位有什么想法尽可以提出来。”
这其实才是最大的难点。
人类所在恒星系距离二级宇宙文明太远了，九点七光年距离，那怕是路远明的许愿之力都无法触及，这样的距离对于宇宙来说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才刚刚达到一级宇宙文明的人类来说，恐怕就是绝境。
不过这些科学家们倒确实是有些东西，他们早已经做了足够提案，这时候就纷纷说了出来。
“我们小组经过讨论，觉得可以利用量子英灵来达成，听说英灵最初是决定者阁下用许愿之力塑造出来的，因为其本质是对信息用暗物质粒子来重塑，英灵的大小可以根据决定者阁下的认知来决定，那么是否可以将英灵塑造为基础粒子大小？比纳米还小？甚至去到电子层面？若是可以的话，那么这就是活着的智子啊。”
“一旦真的去到了电子大小时，完全可以利用量子层面的许多特殊规则来跨越超长距离，比如量子虫洞，在量子层面会因为狄拉克之海，也就是真空能的涨落而出现无数瞬间出现又消失的虫洞，理论上可以通过这些虫洞进行超光速跨越，一光年，十光年，上百上千，甚至是到达宇宙的彼端，只要能够利用这些量子虫洞，都可以瞬间到达！”
“而且量子大小的英灵也不虑会被发现而出危险，这就是我们团队的提案，希望决定者阁下可以将英灵化为基础粒子大小，然后派遣他们去执行情报收集任务。”
一个科学小组的负责人站起说道。
“不成立。”
唐哲安亦然在台上，他拍了拍桌子道：“你们提出的量子幽灵理论上是可以达成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量子虫洞没法定位，不管去到九点七光年外的固定目标，还是回到家园星系的回归目标，依照人类现有科技都无法达成，所以即便真将英灵化为了量子基础颗粒大小，唯一能够得到的结果就是所有量子英灵在一瞬间全部消失，既无法确认他们是否还存在，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否不存在，他们已经化为量子领域里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波函数了，所以这个计划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