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吓过了。
直到陈江沅缓和下来,晏绪慈这才退回去,将一瓶水放到她眼前,她喘着气,没敢接。
他没强迫她,只是将水放下,等了片刻,这才开口:“我没有派人跟踪你。”
陈江沅眼睫闪了闪,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我若对谁感兴趣,有的是人愿意将消息送到我面前,或者干脆将人送到我那。”晏绪慈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只要我想,这不需要我亲自费力,明白么,陈江沅。”
但他没有说谎,以晏绪慈的地位和身份,燕城上赶着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但凡他愿意透露点喜好,无论是人还是物,几乎都会被默认,打上他的标签。
所以像他所言,他如果真的对她感兴趣,是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晏绪慈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陈江沅有点被说动,可心里的顾忌却没有彻底打消,她咬着唇,想要问什么,又怕惹恼男人,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晏绪慈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十分绅士的补充道:“我承认,刚刚的举动的确出格,只是我从未被人这样怀疑,我想你应该也能体会,被人冤枉的感觉实在不美妙,但让你害怕并非我的本意,我道歉。”
“我身边没有朋友,所以不太懂该如何与别人正常相处,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小姑娘,如果有哪里让你不高兴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说。”
陈江沅忍不住大起胆子问:“你跟别人也这样吗?”
“哪样?”黑眸里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但怎么看都像是明知故问,陈江沅没回答,只垂着眸看着刚刚被攥的发红的手腕。
晏绪慈浑身的侵略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温和的解释:“我承认,这是故意的。”
陈江沅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只是想要直白的告诉你,如果我有想法,你既不能拒绝,也招架不住。”晏绪慈语气不紧不慢,“陈江沅,你对我有误解,所以才会怕。”
只是这样?
陈江沅思路完全被晏绪慈牵着走。
“不过,精神紧张不排除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的。”晏绪慈勾唇,“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对么。”
这话听着耳熟,陈江沅脑海里闪过一点念头,好像几天前李医生跟她说过相同的话。
或许这就是她格外害怕他的原因?
毕竟那些天,看不清人脸的男人跟鬼一样的缠着她,梦里潜意识告诉她,那人就是晏绪慈。
是她把梦里对晏绪慈的恐惧延伸到本人头上去了。
想到这,陈江沅终于放松下来:“抱歉,我也不是故意想躲着你的。”
她的态度松懈,连带着眼睛里染上笑意,晏绪慈目光暗了暗,只说:“既然误会解开,公司的事明天聊,你病还没好,回去吧。”
“好,晏总,那明天见。”陈江沅刚想打开车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朝着晏绪慈伸出右手,“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葱白的手指静静地停在视野里,晏绪慈眼底神色意味不明,他垂眸盯了片刻,礼节性的克制住欲望,轻轻回握。
常年不曾接触名利场的人,对人性的把握本就不够火候,更不必说是面对晏绪慈这样的男人。
陈江沅的试探与反应和晏绪慈预想的几乎一点不差,他精准利用了她的心理,让她放松警惕,不再防备他。
夜色已深,晏绪慈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如窥伺猎物的毒蛇猛兽,在陈江沅看不见的地方,任欲望疯涨,肆无忌惮。
……
第二日一早,陈江沅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那股紧张的情绪无论如何都没能平息,直到她一脚已经迈入
盛誉的大门,忽然有种飞升了的祥和与平静。
余舟提前等在门口,看见她缓缓俯身,在陈江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恭敬问好:“陈小姐,晏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余舟带她走专属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燕城最繁华地段的绝佳风景,地处金融商圈核心,将整个城市踩在脚下,俯瞰众生、一览无余。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盘,每一分一秒都上演着最残酷的厮杀,商战,一向兵不血刃。
在这暗流涌动中,晏绪慈能够稳稳坐在这个位置,足以说明一切。
男人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前翻看资料,指骨漫不经心的叩了下桌面,他略微垂眸,眼睫、鼻梁投下立体的阴影,显出几分疏离。
踏入办公室的瞬间,陈江沅有种闯进晏绪慈绝对领域的错觉。
男人抬起眼,阳光透过落地窗,勾勒出挺拔的轮廓,他放下资料,微微后仰,流露出上位者审视般的姿态。
“晏总好。”陈江沅舒了口气,面容平静,声音清润平和,“我是星涧陈江沅,这次来是为盛誉重启投资一事与您商谈。”
与前几次见面截然不同的气氛。
陈江沅只开了个头,便被晏绪慈冷漠打断:“跳过这里,说重点。”
愿意为星涧预留一个机会,她要做的是用最少的时间强调最重要的事,连日被印在脑海的资料与知识,此刻疯狂流动转换,充斥扰乱陈江沅的思绪。
她要从这其中找到最能打动盛誉的方案,商人讲究唯利是图,只有切实利益摆在眼前,她才有希望启动投资。
晏绪慈问题刁钻,上位者的审视与估量,足以扰乱对方心智与思路。
巨大的心理压力与紧张情绪的加持下,陈江沅时刻紧绷,但却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