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沅顿住了,余光看见一道身影推门下车,长腿往下一迈,任由冷气从车门往外泄。
晏绪慈眉眼惯是那股冷淡的气息,见她看过来,薄唇勾起,挂了一抹不怎么明显的笑:“过来。”
陈江沅现在看见这张脸,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沈卿干的那些事,她勉强压下情绪:“你怎么来这了?”
晏绪慈将人带上后座,把玩着她的手指,神色戏谑的反问:“两天没见,我不能来?”
陈江沅抽了下手,没抽动,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敏锐的品出一丝不对劲。
“你……”
果不其然,这人手臂从她两臂穿过,眨眼将人捞到自己腿上。
陈江沅赫然坐进他怀里,耳尖唰的泛红,声音微乎其微:“你别这样,车上还有别人呢。”
“他不敢乱看。”挡板缓缓升起,隔绝驾驶和后座的视线,晏绪慈手掌捏着小姑娘的后颈,慢条斯理的揉捏,酥麻的电流从脖颈蔓延全身。
陈江沅身子发软,不怎么舒服的偏了偏头:“那也不行。”
男人闷笑两声,语气尽是纵容:“这也不准,那也不行,小姑娘,你有点不怎么讲理啊。”
陈江沅懒得跟他调情似的一来一回,撑起身子便要下去,但晏绪慈却掐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闹什么?”
陈江沅抿着唇说:“我要自己坐着。”
晏绪慈眸色一暗,目光平直的审视着她的表情,那种几乎把人看穿的熟悉神色忽然浮现,让陈江沅忍不住紧绷起来。
半响,男人若有所思的冷声问
:“谁惹你了?”
晏绪慈这人实在太聪明,她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便能被他一眼看穿,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她根本瞒不住对方。
陈江沅呼吸一滞,装傻似的“啊”了声:“没有啊。”
“没有么。”男人冷眸微微眯起,探究的视线自上而下俯视陈江沅,在她快要撑不住时,忽然收敛了那股气势,将人从腿上放了下去。
“这样,满意了?”
语调听不出什么问题,陈江沅缓缓靠着椅背,轻声应道:“我看见盛誉总部下发了封邮件,是关于大秀的。”
“邮件里说,这次大秀不看关系,只凭实力说话,是对所有参赛选手都一视同仁吗?”
她本意是想借此试探晏绪慈的态度,如果这人顾及沈家,那她就拿沈卿没有任何办法了。
但晏绪慈只是看了她一眼,嗓音低低沉沉的应了声:“或者你讨我高兴,我让你赢?”
语气散漫随意,像是随口一说。
“我又不参赛,我怎么赢?”陈江沅笑了笑,将这话题无声的掀了过去,“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看晏绪慈没有继续揪着那话不放,陈江沅以为这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车一路开到燕城艺术博物馆,经理一早便在门口等着,见人下车,连忙迎了上来:“陈小姐,好久不见。”
陈江沅愣了一下,想不明白晏绪慈的用意。
但经理实在热情,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自然也就没能看见晏绪慈在她下车之后打的那通电话。
要余舟半个小时内查清大秀比赛发生的所有事,包括私下闲言碎语。
晏绪慈嗓音听不出情绪,但余舟却明白,能够让晏总亲自出面,八成是谁惹了那位祖宗不痛快。
他下意识想起那日二助带上来的沈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沈卿这人身份特殊,原本作为沈家大小姐,是没必要跑来盛誉旗下工作,但这人从小就喜欢晏绪慈,说什么也要离他近点,当初甚至让沈父亲自出面,让晏绪慈给沈卿腾出个位置,反正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只可惜晏绪慈根本不吃这套,转头便让余舟将盛誉hr联系方式推了过去,态度十分明确,有本事自己去面试。
气的沈卿整整一周都没在露过面,结果一个月后这沈大小姐还真自己过了面试,考进设计部来了。
余舟记得自己当初将这事汇报给晏绪慈,以为这回他总能稍微递个话让人帮忙照看。
结果晏绪慈似笑非笑的抬眼看着他,只云淡风轻的说了三个字:“你亲戚?”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嫌他多管闲事。
余舟马上闭嘴,不敢多言的退出办公室。
沈卿就这么在设计部工作了,只是余舟把这人想的太简单,显然她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才来不到半个月,盛誉上下几乎全都知道,设计部的新人设计师是与晏家有世代交情的沈家大小姐。
艺术博物馆今日闭馆,里里外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经理将人带到休息室,替陈江沅沏茶。
“晏先生一早便派人来通知,我还想着会是什么时候,好通知私厨来准备餐食,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所幸便各种菜系都做了一些。”
陈江沅坐在沙发,有些狐疑的看着经理:“什么意思,他一早就通知你什么?”
“自然是通知您会过来办理手续啊。”经理笑道,“盛誉的律师已经提前抵达,与博物馆创办人、收藏家吴先生沟通完毕,所有资料均已备齐,只等着陈小姐签字。”
陈江沅心猛地一跳:“什么签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