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当真扯开被子就往床上倒。
但这木板床和她睡惯的床不大一样,身下只有薄薄的单层布料覆盖,咕咚一下躺倒,硬木板硌着肩胛骨,疼得她一下蜷起身子。
“嘶~”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拢住她的肩膀,把蜷成弯弓的柔软身体往后揽,半截被褥垫去身下,揉捏几下吃疼的肩胛。
蹙起的昳丽眉眼舒展开了。
“往下一点。”谢明裳闭着眼睛,索性开始使唤人:“左边一点。再下一点,哎哎哎就是这里磕得疼……嗯……”她当真困倦了。
昨夜睡得不好。书房外头屋檐落雨的声响又引得人昏昏欲睡。
她侧躺在床上,柔软暖薄的被褥半截垫在身下,半截搭在身上,眼皮逐渐往下坠,睁开,又往下坠。
“睡一阵。”她含糊地说:“昨夜惊醒几次,困……”
确实是困了。嘴上还在嘀咕,身上却松了劲。
身后温热的人体贴着她,揉捏她肩膀的手发力,不轻不重地把她往后扳
。她困倦地转过半个身子,小巧的下颌被捏住亲吻。她任由他亲吻。
带有侵略性的吻逐渐越了界。
不知是不是外界刺激的缘故,这场梦也做得光怪陆离,她在梦里大胆得出奇。
梦里的她反压着对方亲吻。把高大健壮的郎君压倒在床上,压制得他动弹不得,衣袍一件件地扔去床下。
肩宽腿长的英武贵胄儿郎,平日里少言戾烈、令人敬畏,总是一副漠然姿态俯视众人。却在梦里衣衫大敞,被她激得彻底动了欲情。
乌黑而硬的长卷发沾了水,湿漉漉地垂下,带点沐浴后的皂角清香气息,被她一圈圈地绕在手掌里,拉扯他低头……
“嗯……”
半梦半醒的小娘子难耐地扭动着,身上燥热,原本好好搭着的半截锦绣被褥也被她踢开了。
唇齿间的亲吻蔓延去了耳后,肩胛,圆润雪峰。
梦里梦外的双重刺激之下,床上被压着亲吻的人反客为主,纤长白皙的手臂主动拢住郎君的脖颈,颇为困难地翻了个身,就如梦里场景那样,如愿把对方压在身下。
……
谢明裳醒来时,发现自己趴萧挽风胸膛上。
他的外裳凌乱扔在四处,单衣大敞,露出整块小麦色的胸膛。她的侧脸正贴着他心口,心跳声有力地在耳边跳动着。
他似乎昨晚整夜没睡?难怪此刻呼吸平缓悠长,人睡得正沉。
应该保持同样的姿势压很久了。胸膛被她压出红印。他入睡时,还被她紧紧攥着一截乌黑微卷的发尾。
谢明裳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两人纠缠不清的头发解开。
翻身躺在木板床上,手里还捏着几根长卷发。
怎么变成这样的?她纳闷地盯着手指头缠绕的几根乌黑微卷的发丝。
起先吵了几句嘴,吵得困了,她就地找床睡下。睡着睡着就……
木板细微地动了动。身侧的人也醒了。
萧挽风整晚没睡,两个时辰的补觉不算多,沙哑地道:“醒很久了?”
谢明裳乍睡醒,人倦怠得很,懒洋洋地不想动。“刚醒。”
“这头发……你的?”
萧挽风打量几眼,“我的。”
第二句说出口时,已恢复往日的清醒,“被你缠在手上不放,又扯我衣裳,扯下不少头发。”
谢明裳:“……这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嘴上绝不认输,她掀开薄被,赶紧把那几根卷发罪证毁尸灭迹。
正要起身趿鞋时,身后却又伸过来一只手臂,把她按了回去。
沙沙的雨声里,萧挽风开口挽留:“下雨天无事,说说话。”
雨天懒怠,谢明裳其实也不大想动弹,顺势躺回木板床上,抱着薄被翻了个身:“殿下想说什么便说。我可不问。”
萧挽风似乎笑了下,笑意却又不明显。
他抬手揽她的肩头,谢明裳连人带被子被他拢进怀里。
“心里还是防备我。”
谢明裳飞快地眨了下眼,依偎在他怀里,没应声。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更显得室内寂静。她裹着被子侧趴在他身上,耳边听着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
她原以为他会提起地下的两个牌位。
然而萧挽风开口时,却提起了她父亲,谢崇山。
“你父亲谢崇山是征战沙场的男儿,你母亲程夫人也是巾帼女杰。可惜,不是每人都有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