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了,还能跟随谢帅征战,是我等福气!同行二十三人,家书都留下了!”
萧挽风颔首:“好。”
一行人即刻出行。屋里的谢明裳还在酣睡。他也给她留下一封手书,此刻就静静地搁在床头。
兰夏和鹿鸣在院门边行礼相送,院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萧挽风:“走。”
众骑直奔南门而去。
镇守城南明德门的禁军叫苦不迭。
往城东郊的驻兵地去,怎么都走南门来?
“殿下。”看守明德门的钟将军是再不敢轻易接近这帮贵人了,站在城楼上喊话:
“殿下昨夜出城宣旨,今早清晨入城复命,皆是公务,末将等自当放行!但殿下这次再出城去,便是奉旨前往大营,无诏令不得入城了。还请殿下明鉴啊!”
萧挽风高坐马上,淡漠扫过一眼。
“怕本王讹你们,再赏你们一顿鞭子?放心,讹不到你们头上。”
刚刚挨了大长公主一顿鞭子的钟将军尴尬至极,勉强赔笑:“殿下言重了……”
城内纠缠不清,偏巧城外也有人喊门。
有个嘶哑声音高喊:“开城门!”
“狗屁戒严令!六百里加急军报,你们耽搁不起!开城门!”
城外那汉子浑身灰土,嘶哑大骂几声的功夫,坐骑马儿居然开始口吐白沫,脱力倒在地上,把城外的信使将士掀翻在地。
这当众一倒,半天没爬起身。
城楼上的禁军细微骚动起来。
“六百里加急军报”不容怠慢,众人飞快开城门,把摔倒的信使搀扶进城。
萧挽风道:“给他点水。”
但这一跤似乎跌去信使全身的力气,人几乎要陷入昏迷。
顾沛急忙下马把人抱起猛摇,“别昏!六百里加急军报还在等你报,你可别昏在城门下头!醒醒!”
摇了几摇,信使醒转过来,竟然开始口吐血沫,一边呕血一边虚弱得道:“河、河间王殿下,六百里急报,急报……告知殿下……”
他居然是认识萧挽风的。
围观众人见情况不对,急忙奔来几人查验。这才发现,信使的后背中箭,箭身被他自己斩断,箭头始终未处理。
刚才马上跌落时,箭头不幸扎入后心,人眼看要不行了。
萧挽风踩蹬下马,托住那气息奄奄的将士。
“本王在此。有什么急报,拿出来。”
“丢了,丢了……”信使气息奄奄,拼最后力气道:
“边境急报,六百里急报……突厥人南下,绕道云州……攻破烽火台,已入中原……不止一路……不止一路南下,快……”
信使失去了呼吸。
萧挽风放下尸体,目光转向身侧。钟将军早已从城楼上急奔下来,常青松倒是从头到尾都在城下。
“本王急出城。两位立功的机会到了。”萧挽风起身道。
钟将军大喜过望,萧挽风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把六百里急报成功传递的功劳让给他们。
钟将军连声感谢不迭。急点出两名亲信,托住尸身,飞马往皇宫方向急奔而去。
常青松在城门下守着。
“你怎么不去?”萧挽风策马出城时,停步问他。
“立功是钟将军的事,至于把守明德门,才是末将这副手的职责。”
常青松自嘲道,“城门不得久开。殿下要出城,请!”
萧挽风多看他一眼。
“马步禁军中郎将常青松,本王记得你。三月围困谢宅的差事不好办,公私两难,你处置得不错——现今反倒降成副手了?”
常青松苦笑拱手不言。
两人未再说话,相送出城外。
萧挽风勒马停步,对常青松道:“本王奉命协防京畿。如今突厥人坐实南下。常将军,你愿继续领把守城门的安逸差事,还是愿搭上性命,随本王出战?”
常青松浑身一震。
他咬牙道:“武人岂愿安逸死?末将的刀还没生锈!只愿马革裹尸还!”
萧挽风略一颔首,从常青松身侧行过。
“很好。记住你今日之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