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快步走到室外。而住人的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不断飘来难以形容的味道。那种臭味很像饭菜变质,但又有点区别。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尸臭。
两人对视一眼,收敛笑容。伏城推开房门,闻无眠紧随其后。
“呜……”
她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在进入房门的一刻,强烈的糟糕气味上冲。闻无眠急忙后退,弯腰捂嘴干呕起来。
味道过于不适,熏得人头皮几乎层层炸开。不仅臭,还有呕吐物的酸。闻无眠人生二十年头回闻到这种味道,差点把早晨喝下去的美式全部吐出来。
片刻,她擦掉眼角的生理泪水,发现周围没有伏城的身影。提前屏住呼吸,走进开了一半房门的房间里。
脚下泡软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阴暗逼仄的空间,被乱糟糟的杂物堆满。半开的窗是暗窗,外面是长满青苔的墙壁和臭水沟飞上来的蚊虫。窗户正下方摆着一张床,难以忍受的味道不断从床/上散发出来。
伏城单膝跪在床边。闻无眠听见他问:“奶奶你是要喝水嘛?”,接着,是老人口齿不清的呜咽声。老婆婆放在被褥外面的手背如枯枝。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结合角落的一片白瓷碎片,先前发出的动静大概是她打翻了水碗,所以赵旭进去训斥。
伏城拿出走之前揣在口袋里的200ml小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床/上的老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可惜她先前摔过跤,现在坐不起来,床/边又没有多余的可以用来垫脑袋的枕头。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垫在老人的脑袋后面。床/上的枕头因为长年累月不清洗,发黄发黑得厉害。伏城毫不在意,十分认真地小口喂老人喝水。
半分钟后,闻无眠听见她气若游丝地“谢谢”。
“没关系呢,”伏城拧好瓶盖,笑嘻嘻说:“我们是您儿子叫过来的,不是坏人哦。”
“嗯,嗯……”老婆婆喝了水,总算有点力气:“我知道、知道的……”
“平时是谁照顾您啊?”他环视了圈周遭,大概知道所谓的儿子赵旭基本对母亲处于不管不顾的状态。
“没……没人……”婆婆摇头,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心奕走之后,这里没人看我,只、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