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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 / 2)

楚承年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他腻了谁一脚踹开,从来就没有他被谁抛弃的份儿,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更没有开口求过谁,现在却沦落成,他曾经嘲笑过的恬不知耻的贱人。

干涩的喉咙里的恳求几乎要忍不住溢出来。

想低下头求他别走,低下头认错。

就和当初的祝怜玉一样,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可能心软,不可能会因此爱他,也忍不住卑微祈求。

他猛地攥紧了手心里冰凉的发丝,“滚!”

“我不想再见到你。”

胸膛里剧烈起伏的心跳,心电监护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等会儿医生护士就会来检查了,陆子枫贴心地离开了,不打扰他养病了。

即将踏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看到窗外下起了雪。

楚承年的病床就在窗边,银白的雪花恍惚擦过他的侧脸,以致于他的眼角闪过一点融化的亮光,陆子枫觉得应该是视觉差而已。

室内是不会下雪的,应该只是他看错了。

不是雪,更不会是他的眼泪。

陆子枫不觉得是楚承年哭了,疯子怎么会有眼泪呢?

他有没有能感受到痛苦的这种能力,都还难说呢。

陆子枫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恨比爱长久。”他一直很不喜欢这句话,恨某个人,只是因为他做了自己讨厌的事情而已。

值得恨的人,怎么能和爱相提并论,这句话混淆了爱和恨的份量,能被他恨的人绝对不值得他在意。

就像他永远不会恨谢修半,也永远不会爱楚承年。

陆子枫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谢修半,顿时眼睛就亮了,“等了很久吗?”

虽然谢修半没说会来接他,但陆子枫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他,他知道谢医生肯定会来的。所以他不会问“你怎么来了”,而是“等了很久吗”。

谢修半的目光越过他,和病床上的楚承年遥遥对视。

“没有太久。”他收回视线,沉静的目光全放在陆子枫身上,在看到他切断的那缕发丝时,目光停滞了一瞬。

他没有问陆子枫,你和楚承年说了什么,你选了他还是选了我。

这种把离开他作为选项之一的选择题,他永远都不会对陆子枫说。

他只是向陆子枫伸出两只手。

问道:“你要牵我的左手还是我的右手?”

陆子枫看了他谢修半伸出来的两只手,犯了选择困难的毛病,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愁得不行。

谢修半看着他苦恼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两只手,各自放在他左右手上。

“我都要!”

琥珀色的眼眸笑盈盈的,只看着他。

谢修半微微笑了。

*

护士给楚承年换了药,因为他心率波动太厉害了,心脏有点缺氧,就给他戴上了氧气罩。

“请保持情绪稳定。”护士一板一眼地说完后就离开了。

楚承年捏紧了手里的一缕长发,冰凉的温度好像从掌心冷到了肺腑里。安静的病房太冷了,冷到他睡不着。

可他却做了个梦。

梦到他以前把男人叫去朋友面前羞辱,扯着他的头发说把他的头发割了。

男人哽咽着和他求饶。

“这是我为你留的,承年。”

因为他说过喜欢,就那么一句话。

而现在他的长发还是被割掉了,是男人自己亲手割的。

轻飘飘的断发,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心里,重重的压得他抓不住。

这是楚承年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心情。

眼里、嘴巴里都是苦涩。

要是他没对祝怜玉说过那些过分的话,要是他没有一心想着折磨羞辱他,是不是今天他就不会走了。

他牵起的手,也不会是谢修半。

楚承年再次从梦中惊醒时,发汗的手心里只有冰冷的断发。

视线里不是他眉眼弯弯的脸,手里也不是他柔软温暖的手掌。

漆黑的病房,冷到骨髓里的温度。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缕被舍弃的发丝。

脸上箍紧的氧气罩勒得慌,楚承年烦躁地一把扯下来丢下。

黑暗中一只手臂伸过来,接住被他抛下的氧气罩,再体贴地帮他戴回去。

“还是戴着吧,你的身体状态不太好。”

楚承年涨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氧气罩上白雾起起伏伏,“谢修半……”

眼底翻涌的暴虐,恨不得把谢修半一口口咬碎了。

谢修半静静地立在他病床边,冷白的月光洒在他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中,深不见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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