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子里的花草没人打理过,枯萎的盆栽一片虚无,没死的盆栽又十分茂密杂乱,许诺踩着院内冰凉的地面往里走去,直到走近主屋时,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有灯光。
许诺登时炸毛了,跳上屋门前的围栏上,这个角度可以看清玻璃窗内部的环境,里面灯光闪烁,却不见人影。
怎么会呢?
许诺百思不得其解。
老家很早之前就已经没人了,他也是隔段时间回来打扫卫生,他‘去世’之后,这个宅子就落到霍烛手里。
周围静悄悄的,时不时刮来一阵凉风,许诺本来胆子就不大,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了。
他后退一步,准备掉头回去了,结果刚转身,一阵轻微的推门声响起,许诺犹如被人点了xue一般动弹不得。
许诺看着被屋里灯光投射在地面上的人影,猛地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回过身,抬头看去,猝不及防与那双浅色瞳孔对上,许诺猫瞳骤缩,多年来深入骨髓的恐惧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原本霍烛吃了两粒安眠药准备入睡了,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门外引导自己出去,霍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xue,眯着眼睛才看清脚下的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奶牛猫。
猫?
霍烛如画的眉眼低垂,不明所以的看着许诺。
他没有理会这只来路不明的猫,但也没赶它,跟上次一样很快收回了目光,把门关上。
直到霍烛彻底消失在眼前,那股无名的压迫感才随之消散,许诺回过神,心有余悸的看着被关上的门,止不住的后退。
他顾不上别的,轻盈地跃上枝干跨过高墙,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你跑哪去了?”
季洋看见许诺从窗户跳进来,慢吞吞地喝了点水,然后跳到季洋大腿上蜷成一团,一副无精打的模样。
楚厉枭正在床上抱着笔记本计算机处理公务,抬眸瞅了一眼许诺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季洋揉了揉许诺手感很好的脑袋,以示安慰。
许诺闭上眼睛,「我刚刚去老家了。」
季洋心下一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该不会看见霍烛了?」
闻言,许诺立刻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你知道?」
「额……」季洋摸摸鼻头,「白天的时候在街上听到的消息,怕你不高兴,就没跟你说。」
「那你还不如直接说呢。」许诺叹了口气:「我就不会过去,也不会跟霍烛碰面了。」
季洋顺从的道歉:「抱歉抱歉。」
许诺郁闷不已:「你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霍烛会来这里。」
「今天在街上,听两位大婶聊起霍烛,之前霍烛就来许宅住过。」
许诺一愣:「为什么?」
「不知道。」季洋耸耸肩。
许诺垂眸不语。
「好啦,别不开心了。」季洋低声哄着:「当心晚上做噩梦哦。」
遇见霍烛就已经是噩梦了。
许诺想。
当晚,果真如同季洋说的那样做了噩梦,梦里许诺的身份暴露了,被霍烛知道后,布下了天罗地网,他逃无可逃,在奋死拼搏下,还是被霍烛抓住了。
他看见霍烛把自己扛在肩上,走进那个关了他许久的地下室,丢到熟悉的大床上,四肢被铐着,他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霍烛从柜架中拿出一样又一样折磨过他的可怕的道具。
即便是在梦里,许诺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仓皇失措,可他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醒不过来就一直被噩梦缠绕,令他绝望。
“啊!!!!!!”
床上的人发出凄厉的叫声,几乎要刺破许诺的耳膜,震得他心口泛疼。
他捂着脸,透过指缝看过去,只见霍烛不知做了什么,随着他的惨叫,霍烛如恶魔般的轻笑出声,这个恶魔笑得多美丽啊,嘴角勾起残忍的微笑,浅色眸子里蕴含着足以让人溺毙其中的深情。
这种眼神是骗人的,许诺就是被这种眼神骗了这么多年,他不会再被骗了。
“许诺,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许诺闻声看去。
只见霍烛歪着头,露出白瓷般的脖颈,雄雌难辨的脸上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哪怕是看了多年,许诺还是会被他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牵动着心弦。
“啊!好疼……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床上的人声音发颤,被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四肢被缚,只能哭着求饶,奈何身边的这个人最是心狠无情,听着他的惨叫与求饶,居然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