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津似乎陷入回忆,表情浮现一丝痛苦,“你妈妈那么有名气的一个小提琴家,长得漂亮又温柔知性,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伴侣,我那时候事业起步期正是一无所有,她愿意和我登记结婚,这是我这辈子最幸运最幸运的事情,绝对不掺杂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小黎你知道吗,人啊,人年龄大了就是会孤独啊,爸爸我也是人啊。”
“所以我才早在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我们沈家的产业,全部都是你的,你是我和黎遥的孩子,你的这辈子我都会对你负责到底。”
这番矫揉造作的话简直是要感天动地,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被说服,但是沈鸣黎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沈望津是怎么样的人。
当初他去国外的时候,就是被沈望津手里捏着的黎遥死后给他的遗书逼迫回来,沈鸣黎被沈望津捆在房间里三天三夜,嗓子都要几乎吼破,沈望津都残忍地将黎遥的东西全部烧掉给沈鸣黎看,并且冷冷地说这是对沈鸣黎出逃的惩罚。
用已故妻子来惩罚儿子,这就是外人看似光明磊落的sg懂事长。
“但你要足够听话,小黎,该是你的都是你的,只要你听爸爸的话,就算泽林他再怎么有野心,他也比不过你在爸爸心里的地位,你可不能辜负爸爸的期望。”
这番话其实再告诉沈鸣黎,你最好小心一点,和你竞争的人还包括沈泽林,要是想好好坐上董事长的位子就要乖乖听话。但是现在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沈鸣黎不再在乎,甚至因为这种不在乎而感到空前的自由的感觉。
“不用了,沈董事长。”沈鸣黎道,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辞职信,递到沈望津跟前,“你不用再说了,省点儿力气。沈泽林想要就全都给他吧,我已经不想待在sg了,也不想要你的家产和期望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是那个能被你左右情绪的人了,您还当我是小孩儿吗?”
沈望津拆开辞职信扫了一遍,脸色瞬间就不好,“小黎,你这是——”他眉间的川字显现,复又望向沈鸣黎,“你想离开sg?你可想好了,没有我,没有sg,你在塘市再也没有立足的地方。”
沈鸣黎淡淡点头,胸间终于轻松一点,他说:“是的我知道,您要是不愿意,那就以后都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不想要你母亲的遗书了吗?!沈鸣黎!”最耗尽心血的完美的作品此刻出现了瑕疵,沈望津怒容显现,大声威胁道,池塘里的鱼因为过于大的嗓音不安地四处惊逃。
“不要了,沈董,我现在才明白,我母亲临死前想要对我说的话,我不看她的遗书也知道。反而是你,沈望津。”沈鸣黎嘴角泛起嘲讽,有些愤恨地直视他的父亲,“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八号,那你知道今天是她的忌日吗?”
或许是真的没有想到,沈望津一时语塞,气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径直往后踉跄了几步,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他是上了年纪的人,是身体有诸多疾病的人,老宅佣人急忙拿着药出来,一群人乱作一团
而作俑者沈鸣黎没有再管,也没有往后边再看一眼,他外套也不要了,笔直挺拔的身影直接从偏门走去,迎着满天的枫叶离开。
第11章
“鸣黎,你真的想好了?”
松云阁的豪华包间里,面对着落地窗外的流光似火的夜景,萧净远站起身,倚着桌子点燃了一根烟,衔在嘴里,他在烟雾缭绕中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沈鸣黎。
“就这么把sg拱手相让给沈泽林那小子,你确定,这集团好说歹说当年也有黎阿姨的一份功劳,就让那玩意儿捡了便宜?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萧净远别有意味地嘲讽,但他是沈鸣黎自小的好朋友,他当然不会介意。沈鸣黎只是说:“既然他那么想要,那就送给他了,至于我妈那边,我自有打算。”
“还有。”沈鸣黎放下盛着猩红酒液的酒杯,瞥向萧净远,“你们家那位让你抽上烟了?真是稀奇。”
萧净远连忙摆手,“不是,诶呀偶尔就抽上一根嘛,不过鸣黎你可千万别告诉叶培,上次我就门禁晚了三分钟,叶培就真的狠心让我在寒风里待到了凌晨三点不让我进屋,冻死丫的我了,我强壮的身体可能都被损坏些,要是被他抓住我抽了烟我可就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