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穿着职业套装的店员过来招待时,陈勉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比划说:“我要一盆幸福树,就是叶子是这种形状的,尾端尖尖的,这种植物有吗?噢对了,我还要一盆君子兰,要红一些的我妈比较喜欢,这么小的就行……”
与此同时,花店二楼的办公厅,很大的监控显示屏之前,直身站立的刘秘书戴着金丝眼镜,非常殷切地注意着陈勉的动静,手里拿着对讲机,屏息凝神地像窃取别国机密一样地在听他们说话。
等到店员把陈勉带到休息区域倒了杯咖啡离开后,刘秘书便赶紧拨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是沈鸣黎的声音。
“沈总啊,特大消息啊特大消息!”刘秘书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兴奋地说:“今天陈先生总算是忍不住进我们店了,店员说他要卖买一盆君子兰,和一盆幸福树,奇怪,幸福树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树?”沈鸣黎同样也很疑惑,尾音上调,声音清冽干净,如同森林深处微微荡漾的湖水水面。
刘秘书又重复一遍,嗓门很大:“幸福树啊是幸福树,噢对了沈总,我想起来了,我们老家那边结婚订婚都买这个,寓意团圆喜庆啥的,陈先生买这个应该是打算结婚了吧——”
一瞬间,刘秘书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猛地拍了下嘴巴,捂着话筒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沈总我只是猜测而已,您别当回事儿……但是那那个,我们还要继续在陈先生家楼下蹲点……吗?”
“只把君子兰给他,幸福树就说没有。”沉吟半晌,就只说完这一句,沈鸣黎就挂断了电话。
刘秘书把沈鸣黎的话传达下去,接着看着陈勉有些好奇地张望了下店的里面,好像还看了看异常明显的摄像头,因为怎么会有摄像头直直对着人的脸上摄影。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提着君子兰离开,刘秘书不免还有些唏嘘。
当时沈望津病倒,沈鸣黎离开sg之后沈泽林很快地接手集团。而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集团内部大换血,把所有的老人和沈鸣黎的心腹都派到基层的岗位,他们两人本来就矛盾深重,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但是刘秘书选择了辞职,正是空闲期的时候沈鸣黎又给他打来电话,邀请他担任怀湎的执行总裁。
他知道沈鸣黎肯定不是说彻底消沉下去没有任何作为,但刘秘书也没想到他们当年高岭一枝花的沈总创建这个鲜花公司只是为了追回一个陈勉。
这也太不像话了,把商业当儿戏违背生意人的精神。执行总裁说好听点别人都叫他刘总,但是实际上简直是盯梢防色狼保镖啥啥都来,怎么能这样?他一个精英秘书宁愿出去在别墅区捡垃圾都不会当陈勉和沈鸣黎这俩play的一环!
直到沈鸣黎开出了七位数的工资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刘秘书才矜持地清了清嗓子,狗腿风范手拿把掐地就显现出来:“您就把心放进肚子吧沈总,区区小事根本不在话下,陈勉我给您盯得死死的,谁要跟您抢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但是吧,人家陈勉这都要登记结婚了,沈总这到底是要想怎么样呢?刘秘书给自己跑了杯养生茶吸溜溜喝着,然后向天叹了口气:“早干嘛去了,谈了一年连一个beta都留不住,沈总这事儿难办呐~”
进入冬天,第一场初雪稀稀拉拉地下下来了。
陈勉在周六早上的时候去了孤儿院,院长说今天孤儿院有什么捐赠仪式,邀请陈勉过来参加,陈勉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过去,虽然说自从他发现沈鸣黎似乎在孤儿院任教之后,心里总是觉得膈应,非常不想面对,害怕他再次沉溺其中。
但又不能因为这个永远都不再去,院长还打了好几次电话跟陈勉讲说,孩子们这么久不见都很想他,他们最近学会了做纸花,一个个的要展示给陈勉看,要属性格外向的姗姗喊的最欢。
其实也就是县里一年一次的冬日物品捐赠会,叫做爱心启动项目,给小孩子们发的书包,里边装的各种笔记本和写字笔,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小孩们都很激动,于是不可避免的,场景就有些混乱不能控制得住。所以陈勉正在维持秩序呢,突然就有一个年轻女老师喊起来:“李一舟,李一舟!你在哪儿呢!有人见到李一舟了吗?!他怎么不见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起来,几个老师在教室和寝室都看了一遍,把所有小孩集合起来,然后发现那个新来不久的,看起来黑黑瘦瘦,性格也比较内向的自闭症小孩儿竟然真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