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沈鸣黎的黑眼珠望着陈勉,慢慢地开口:“你和我不是亲密的关系,怎么对我这么了解呢?”
“不是说一定要是伴侣才会了解的。”陈勉觉得沈鸣黎脑回路真的很奇怪,“我和你在同一个孤儿院里边工作,所以……我才认得你。”
陈勉实在是不习惯撒谎,所以忍不住地偏过了脸,无意识地把手握成拳再松开。
“那我还想知道。”沈鸣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受伤部位,“工作得好好的,我为什么会受伤呢?”
“这个……”陈勉心里顿时就有些愧疚,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狠心指了指角落的李一舟,“你是为了就他,他是你管的学生,募捐仪式上被人贩子带走了,你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
沈鸣黎不知道是相信了没相信,似乎也不在乎陈勉究竟在说什么,他抬起眼睛接着问说:“那你为什么要来看我,给我带水果和粥,坐在病床边摸我呢?正常的同事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脸吗?我再醒的迟一点,你是不是都要解开我的衣服了。”
“你不要这样子想……”陈勉一失足成千古恨,唯一一次没有忍住居然被沈鸣黎解读成为流氓,羞愧得脸上的颜色瞬间变红。
沈鸣黎语气确切地乘胜追击:“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你的名字,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普通关系,而且我看到你,就觉得很熟悉。”
陈勉艰涩地问:“怎么熟悉了?”
沈鸣黎淡定地说:“你摸我的时候,我有了反应。所以我觉得,就算我的大脑不认识你了,可是它应该会牢牢记得你。”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陈勉的耳朵里似乎有千钧的重量。其实他自从离开沈鸣黎身边之后已经禁欲很长时间,就算是身边有了罗平之后,在一个氛围很好的晚上,在接吻的时候,罗平的手放到陈勉腰间,陈勉还是逃避着拒绝。
因为在这种事情上,他总能想起待在沈鸣黎的檀园,三百六十五个夜晚里,有三百个夜晚都是在沈鸣黎的房间度过。
英格伦风布置的卧室,奢华明亮的鎏金灯下,床上,落地窗前,实木雕花的办公桌上。
所以对于陈勉来讲,沈鸣黎留给他的身体上的灵魂上的东西都很难以磨灭,就像被他打上了专属霸道的印记。不要说罗平,就连陈勉自己都很难以面对。
所以沈鸣黎说出这样流氓的话,陈勉根本尴尬的无话可说,他赶紧起身跑到角落抱起了懵懵然的李一舟,还不忘留下一句“桌子上的粥你趁热吃啊,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可以请个护工的。”然后麻溜地离开。
沈鸣黎看着陈勉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浮现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一次之后,陈勉当真再也没有去过医院看望,只是从院长的嘴里听到说,沈鸣黎伤口康复出院,沈鸣黎回到工作岗位,沈鸣黎带着孤儿院的小朋友参加了县里的什么朗诵比赛……
话里行间全部都是抑制不住的欣赏,明显是对沈老师十分满意。但是院长也同样有点忧心地对陈勉讲说,沈鸣黎记忆残缺到如今都还没有恢复,实在是让人很不放心,陈勉似乎和沈鸣黎之前认识,能不能帮帮忙做一些康复训练什么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要是沈鸣黎家里的人找过来,孤儿院势单力薄地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他才刚刚冒着很大风险将李一舟找过来,总不能就这么把他辞退,那未免也太没有人情味。
陈勉其实不太想答应,他就算和沈鸣黎有很多的过往,但是很多都是难以启齿的细节,又能提供什么样的有实质性的帮助呢?
但是院长都这么说了,突然打这么一趟电话过来肯定不是闲的发慌想要聊天,陈勉也懂院长的用心,所以最后应承下来,顺着院长的意思存了沈鸣黎现如今的联系方式。
除了沈鸣黎这个总是莫名其妙跑出来整幺蛾子的意外,陈勉平日里就是和罗平发发消息煲几下电话粥,整体生活还算平静安然。只不过天气渐冷,陈勉每晚去大学城附近卖炸串,都被冻得手上生了疮,于是被刘巧慧态度强硬地勒令在家休息。
但是陈勉不是闲得住的人,于是昨天的一场大雪过后,陈勉早早起来给刘巧慧做好了早饭放到锅里闷着,然后跑到小区附近的公园晨跑锻炼身体,却意外地在池塘栏杆旁边看到沈鸣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