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原本应当是一面精装好的厚实墙面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通,换了一个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墙,模模糊糊,不至于什么都能看清,但也能够意识到,隔壁的房间,有人究竟在做什么样的事情,有人又在承受着怎么样的欢愉或痛苦的折磨。
毕竟人声是那么那么明显。
万琳萱尴尬地裹好了浴袍站在一边,而谭商陆心跳加快脸色发紫,胸膛起伏剧烈,立马要去开门冲过去让该死的强人所难的沈鸣黎放开陈勉,而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外面的不知什么人锁上,打不开。
他大骂了句“草”,然后狠狠地一拳挥在上面,不解气地又接连大力挥了很多次,门板被砸得哐哐作响,指骨处的皮肤被擦烂,有鲜血一缕一缕地流下来,洇湿了地板上花纹繁复的昂贵地毯,形成一抹诡异银靡的绝望的红。
两个小时多之后,隔壁沈鸣黎所在的房间内,陈勉瞳孔涣散,干燥的嘴唇微张,似乎是彻底失去了意识。短短时间内,他在浓烈的绿檀木味道里边晕了很多次,也醒过来很多次,到现在已经是两只耳朵都在嗡鸣的状态。
随着沈鸣黎起身的动作,陈勉感觉到有东西缓缓流出,但是他已经连稍微清理一下自己,不要那么狼狈的简单动作都做不到了。
他浑身都成那样子了,而沈鸣黎此时历经这么长时间却还是衣冠楚楚,定制的衬衫合身,脸不红心不跳,衣角竟然连一丝的褶皱都没有,贴上阻隔贴抑制喷薄而出的信息素味道,下一秒又可以出现在肃穆的会议室的样子。
沈鸣黎拿了条干净的辈子把陈勉裹起来,准备伸手去抱人,但是陈勉肿着很痛的喉咙,脸蛋挂着眼泪,声音轻轻地说不要了。沈鸣黎丝毫没有管他,只是动作强硬地将他卷起来放在沙发上,摸着他发烫的额头,冰冰地说:“陈勉,你总是记性不好,那么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
“不准许拒绝我,不准许和其它alpha讲话,我的东西,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可能要对待宠物一样,真的施加一些惩罚。”
陈勉瞬间吓得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闭着眼睛,默默地把脸埋进沙发内侧。
他也不知道,明明是因为自己找不到谭商陆的休息间,所以特地问了穿着服务员制服的服侍生。长相很是温和友善的服侍生径直拿走了陈勉手中的房间卡,很客气地说跟着他走就可以。
结果一推开门,就被沈鸣黎掐住下巴吻住,非常粗暴无礼地对待他,直到阻隔贴被撕下,排山倒海的alpha信息素一阵又一阵泄露出,陈勉才惊恐地知道沈鸣黎的易感期来临。
一年前的那次,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给了陈勉非常大的心理阴影和后遗症,很多个半夜都在沈鸣黎的床上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回忆着梦中心有余悸地清醒到天亮。
却不曾想到过,如此如坠深渊的噩梦居然还会第二次上演在他身上。他对沈鸣黎泪眼婆娑地说,不能这样,沈鸣黎你不能总是这样欺负人,他已经受够了!
但是沈鸣黎却附在陈勉耳朵旁边,宛如地狱恶魔吐息一样,不为所动地说:“嘘,小声一点陈勉,毕竟那个你那么关怀那么喜欢的谭商陆,现在就在隔壁,非常清晰地能听到你的声音。”
“如果不想以后和他见面太过难堪,那现在,就把嘴巴闭上,安安静静的,不要讲话。”
陈勉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他整个人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巨大的绝望侵袭,冲刷。可恰巧他从来都是最无可奈何的那一个。
沈鸣黎走出房间虚虚掩上房门,不出所料的看到谭商陆冷漠苍白的一张年轻脸。他皮囊底下似乎竭力克制着巨大的怒意,牙关咬得几乎咯吱作响,那只受伤的手已经被护理人员做了临时处理,包上了纱布。
谭商陆面无表情地说出:“沈鸣黎,我草你妈。”
稍微疏解过的沈鸣黎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淡漠矜贵傲然,面对这样脏的话语也会保持镇定,他勾着嘴角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讲说:“我搞我的床伴,你做什么生气?真以为陈勉给你盖了条毯子,你就是个能入眼的东西了?”
沈鸣黎讥诮地说,“你父亲谭淮山,把你保护得这么好,却让你成为这样自我,这样目中无人,他的心血也是白费。”
谭商陆恨不得当场掐死沈鸣黎,他攥紧受伤的两只拳头恨恨地说:“沈鸣黎你凭什么这么对他,陈勉他是个人,不是个挂件,更不是你用来摧残展示给别人看的东西。房卡是不是你换的,你他妈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
“那这么说,你很担心他?觉得我做的不好,而你能做得非常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