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勉绝对会失败,这种赛事一般背后都有些猫腻,这一场主办方甚至是演都不愿意演。群众的呼喊声几乎是一边倒,飙型大汉急躁起来一阵猛攻,陈勉勉强招架两下,还是口吐鲜血着被打倒在地。
沈鸣黎感到没意思,站起身就打算从通道离开,但没想到的是一阵唏嘘过后,陈勉挣扎着站起来。就这样,他一次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地艰难爬起来,到了最后的时候他满头都是淋漓的鲜血,捂着肚子瞳孔涣散地蜷缩在地上。
又坐回去看了许久的沈鸣黎,为这种亡命之徒感到可悲,但并不可怜。裁判蹲下身体查看陈勉的状况,扬手开始喊着倒数,陈勉的眼中泛起一丝丝绝望,最后还是没能起来,巧合的是沈鸣黎刚好就眼尖地捕捉到了倒在地上的人苦涩的情绪,并为此感到十分不解。
到了散场的时候,陈勉被人抬了下去,扔在昏暗的杂物间门口的角落里,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干净,沈鸣黎想着,断了三根肋骨,多处伤口,如果不能及时送到医院处理,很可能今天悲惨的、无人知晓地死在这里。
但是陈勉在不久之后自己醒了过来,都没有为自己身上的伤口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就拿着自己用了很多年的破损的背包,去找主办方的人,看能不能再多安排几场比赛。不出沈鸣黎意料的被赶出来,但是被赶了出来也没有很气馁,或者说愤怒不甘。
他就拿着自己的斜挎包,顶着头顶的半轮皎洁的月光,在夜半的路边摊买了一盒最简单不过的蛋炒饭,坐在马路牙子上认真地吃饭。
沈鸣黎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懊恼,或许是因为陈勉年轻的背影太过单薄,或许是他小鹿一样的圆眼睛里的情绪让人心绪难宁。反正不知怎么的,坐在车里的沈鸣黎心神一动,对一旁的刘秘书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这样,惨兮兮的陈勉在尘世里摸爬滚打了很久,终于来到沈鸣黎面前。
曾经的陈勉受了那么多伤害和冷眼,甚至浑身都破破烂烂,身体上难有一块好肉,可是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现在很是富裕的沈鸣黎好吃好穿地养着他,住在最豪华的庄园,建造有最好看的私人花园,但凡出门都有司机接送,还有保镖保护安全。而沈鸣黎只是多睡了他几次,多亲了他几口,都没有做多么过分的事情,陈勉就要和娇软的小omega一样哭哭啼啼地掉很多眼泪,甚至到现在出现神经错乱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
蒋覃年开了些药,叮嘱了几句后就坐着车子离开。而沈鸣黎亲手做了一碗营养价值很高的红枣桃胶汤,拿到陈勉的房间里,坐在床边搅动两下亲自喂给他喝,喝完之后吃了药,他就抱着陈勉在怀里什么都不做地单纯睡觉。
只留了一个床头灯的房间里,灯光显得有些温暖。或许是因为喂给陈勉喝汤的沈鸣黎流露出平时难以看到的温柔,陈勉窝在沈鸣黎的怀里,头靠着他的胸膛,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感到身体僵直。他刚想要稍微动一动,一直沉默的沈鸣黎就声音沙哑地道歉说:“抱歉,陈勉,我不该在那天那样对待你。”
他在陈勉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摸了摸陈勉柔软的黑发,然后说:“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也不会把你关在屋子里,可以到檀园附近的地方去活动,但是不能距离太远,你明白吗?”
陈勉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嗅着沈鸣黎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味,缓缓地点头,小声地说:“那沈鸣黎,你要说话算话。”
“嗯,我说话算话。”沈鸣黎像是疲惫极了,慢慢地阖上眼皮。陈勉终于得以在沈鸣黎怀里找到了合适的可以依靠着睡觉的姿势,手在摩挲间不小心就碰到沈鸣黎的腰肌,结果就传来一声克制的气息。
陈勉好奇地从柔软的被子里钻出来,手揭起来沈鸣黎的睡衣,就看到冷白的皮肤地下是有小孩手臂粗的青紫色的棍痕,很明显是被人打了。正要彻底地揭开看看清楚,沈鸣黎突然就伸手攥住了陈勉的手腕,哑声问道:“不睡觉,你做什么?”
“沈鸣黎,你受伤了。”陈勉轻轻地皱起眉头,有点担心地说。
“小伤。”
“是谁打的你?太过分了,你疼吗?沈鸣黎。”
“不疼。”沈鸣黎这样回答,他缓缓睁开眸子,眼底有别样的情绪在闪烁,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问过他到底疼不疼。但是这些伤痕沈鸣黎也算是甘之如饴,自从那次之后,沈鸣黎连续一周的时间,都跪在老宅的书房里,每天领够五十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