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多尔斯基喝了一点酒,但没完全醉,醉酒的人站都站不稳、语言组织能力都支离破碎的, 但他只是有点眼神泛红。自从希斯菲尔德到来后,波多尔斯基上场的机会变多了, 他也逐渐找到了一点点状态, 虽然和在科隆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一些。
而且他同拉姆、施魏因施泰格和卡尔这样的户口本关系好, 总不会错的。
他和卡尔站到昏暗的走廊里,这边不知是书房还是杂物室,反正不方便进客人, 房门都锁着, 所以没人来这儿, 灯光在他们身后闪烁。
他要扯着卡尔过来的, 却又不说话。
卡尔问他,他也只是看着卡尔。
卡尔叹口气作势要走,他又一把伸出手拦住卡尔,偏要这么戏弄他似的。
但被卡尔水蓝色的眼睛一看, 他又放开了。
“卢卡斯——”卡尔压低声音提醒他。
“怎么, 回去有急事?”波多尔斯基说:“菲利普的生日,你不陪到零点吗?”
这正是卡尔特别害怕的问题。
如果是拉姆本人的话,是真的不会计较他待到几点的。可如果别人关注到, 卡尔就不愿意这么做, 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不重视拉姆。
他又真的没什么可以回家的理由,总不能再扯妹妹当大旗。
“我又没说我要走了。”他只好这样狡辩。
波多尔斯基对他的谎话不以为意,只是继续看着他, 因酒精和疲倦的双重作用,眼皮有点往下掉,漂亮的长睫毛颤动。
这莫名有点鬼迷日眼的感觉卡尔不熟悉,满心无奈地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吗?”
“你又没有在和我说话。”
“是你对我一副没话说的样子——为什么,就因为我和米歇尔吵架?你也觉得我很不应该?”
卡尔当然不可能高兴他和巴拉克的事,但理性也让他知道,他不仅没有因此大发雷霆的立场,就连情感动机都不该有。
“我没有。”卡尔不动声色地反击:“你很在乎这件事吗?”
“你说谎的时候会刻意不眨眼睛。”
好苦恼啊。
波多尔斯基有时候傻乎乎地乐呵,有时候又锋芒毕露地尖锐,有时沉默黯淡地不高兴,有的时候又也会像个小花豹一样眼睛亮亮地趴在别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