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着比同龄孩子要高壮一大圈。 这小子胆子太大,托儿所已经拘不住他,贺家人商量着,给他在子弟小学报了名,九月开学后正好上两年的学前班来过渡。 泳池里的贺小弟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和轻松愉快的托儿所生涯告别了。 悠闲漫长的暑假终有结束之日,九月开学后,贺明珠升为了高二生。 之前乌城的高中是两年制,今年才改制为三年制,对于第一批改制后的高二学生,一中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课程上惯性地保持了原先的快节奏和高压状态。 饶是贺明珠第二次上高中,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幸好现在饭店和罐头厂都已经步入正轨,两边负责人的工作能力日益成熟,不需要贺明珠操太多心,这才让她有了喘息之机。 不过在闲下来的时候,贺明珠还是会琢磨一下如何趁着改革开放的风口,把生意做大做强的问题。 这天,她放学后去乌金年代吃饭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在店里招待经销商的徐和平。 这家伙人模人样地穿了件西装,还打了条领带,推杯换盏间很有派头,将一桌子天南海北的经销商都招呼得妥帖到位极了。 等散了场,送完客的徐和平扯松了领带,自来熟地溜进厨房,冲着费立广就喊:“费师傅,给我来碗解酒汤!这一顿给我喝的,可真够呛的!” 费立广没说话,挤眉弄眼地示意徐和平往旁边看。 徐和平不解,一转头就看见贺明珠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徐和平一惊,挤出一抹笑:“呵,呵呵,老板,你今天也在啊……” 贺明珠打量着他:“哟,这不是我们徐厂长吗?您可真够忙的,大忙人啊。” 徐和平傻笑着说:“没,没什么,就瞎忙,瞎忙……” 贺明珠说:“瞎忙都忙到酒桌上,这要是正经忙起来,还不得忙到舞厅啊?” 这年头舞厅属于见不得光的地下娱乐场所,跳舞的人属于集体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被公安发现了是要抓到局里的。 特别是八三年“严打”才过去不久,谁没听说过周围某个人因为在舞厅和人“跳光屁股舞”,被以流氓罪的名 义送到监狱的传闻。 尽管在后世看来,因为和异性跳舞就被判刑实在有些荒谬,但在这个社会风气保守而有着强烈性压抑的年代,却是被人们所普遍接受的社会认知。 贺明珠虽然对此不以为然,这么说也是在敲打徐和平,让他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别因为销售的事儿闹出什么笑话,毕竟这个职位确实离金钱太近。 徐和平连忙告饶:“我哪敢带经销商去舞厅那种地方。再说了,别说是跳舞蹦迪,我现在忙得连录像厅和台球厅都没空去啊。” 贺明珠挑眉道:“哦?这倒是稀奇,我记得我二哥就是被你带着去台球厅的,还听说你有‘一杆清台小王子’的名号呢。” 徐和平简直要擦汗了,老板怎么连这都知道,也太明察秋毫了些吧。 “是真没空,我忙着和经销商打好关系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打台球,就算去打,也是陪人家一起去,我自己是没时间的。” 听到这话,贺明珠还真有些好奇了。 “我记得咱们厂的罐头一向是不愁卖的,都是经销商求着进货,什么时候变成我们求着经销商来买货呢?” 徐和平苦笑道:“倒也不算求着,就是现在市面上罐头品种多,经销商不愁货源,就想压一压价,让我们再让出几个点,不然就不要我们厂的罐头。” 自从“煤矿人家”牌罐头横空出世后,在市场上一炮打响名气,销售量力压市面上的老牌子,赚钱速度快得让人眼红。 同时,这也给苦于没有赚钱门路的人指明了一条致富大道,他们也可以做罐头来卖啊。 使用高温灭菌工艺的罐头制作很简单,只需要蒸笼和玻璃罐,在家里也能做出罐头。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边城市出现了数家模仿“煤矿人家”的罐头牌子,老实点的就起名叫什么“山里人家”和“矿区人家”,不老实的就直接叫“煤矿入家”。 “人”字写成了“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些新出现的罐头牌子良莠不齐,口味各异,倒是在定价上很统一,通通比煤矿人家牌罐头的三块五定价要低个五毛一块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李逵虽好,但李鬼更便宜。 经销商也是要赚钱的,同样是卖罐头,这些李鬼罐头能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自然愿意将进货配额优先留给李鬼。 徐和平很快就察觉到罐头厂的销售量出现下滑趋势,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这年头知识产权的观念还没有普及,人们脑子里没有正版和山寨的区别,说起来反正都是罐头,能便宜一分就一分,管那么多干嘛。 虽然有人在吃过李鬼罐头后,立刻发觉口味上的巨大差异,扭头来找李逵,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差不多就行了,哪有那么金贵的舌头。 李鬼们也很狡猾,做出来的罐头虽然没有正版罐头舍得下料,但味道不算太差,对于从没吃过李逵罐头的人来说,居然可以算是难得的美味。 眼见罐头销量一日日地下滑,徐和平焦头烂额,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 面对市场份额日益被李鬼挤占的问题,徐和平想出的办法就是和经销商搞好关系,让一部分利,请他们多多从厂里进货。 毕竟,总不能真让李鬼把李逵给赶走了吧? 听了徐和平的解释,贺明珠没说话,垂着眼帘想了想。 徐和平有些不安,当初是贺明珠信任他才将这份重担交到他手中,可他却没能做好,这才多久,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罐头厂就出现了逆转的态势。 难道说,他徐和平就这么无能,要将罐头厂葬送在自己手中吗? 胡思乱想中,徐和平一贯带着笑的脸上变得忧虑起来,眉头紧皱,倒让他看起来有了几分符合年纪的气质。 “好的,我知道了。” 贺明珠的声音突然响起,徐和平一时有些紧张,不知她是否还愿意让他再留在厂里。 徐和平想,就算贺明珠要撵走他,他也绝无一丝怨恨。 毕竟,是他太无能,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这不怪你。” 两个人的说话声同时响起,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徐和平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明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可是,我……” 贺明珠也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不怪你,和你没有关系。” 徐和平抹了把脸,强行挤出笑来:“老板,我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