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景,无论要付出多少艰辛,哪怕双脚鲜血淋漓,因为这是她的决定。 为此,贺明珠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业,难得做起了甩手掌柜,几乎将所有事务都交给了其他人负责。 贺明军说:“放心,等你高考完,你会发现咱家的店不仅开遍了乌城,而且还开到了省外,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煤矿人家和乌金年代的名字,所有人都会爱上我们店里的美食。” 徐和平拉着杨冬梅向贺明珠下军令状。 “老板你放心,在你冲刺高考的这段时间,我们保证完成生产任务,保证不会丢掉市场!我们已经在找面积更大的新厂房了,等你高考完,你就会发现咱们厂的生产总量翻了一番,啊不,好几番,大江南北的人都能尝到煤矿人家牌罐头!” 冯解放把田润花带到贺明珠面前。 “我年纪大了,迟早有一天要干不动。不过小田是个好的,她现在管着食堂大大小小的事,精干利落,是个能干的。现在趁着我还能干动,扶上马送一程,把小田带出来。将来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曹全安则是领着他儿子和齐小弟来见贺明珠。W?a?n?g?阯?F?a?b?u?页????????????n?2???②?5????????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老板,不是我自夸,这俩小子个顶个的好,我儿子的手艺有我的八九分了,客人们吃了都说好!而且这小子脑子活,自己琢磨了不少时令新菜,特好吃,有机会您来尝一尝。还有小田,这孩子刚来店里时还有点楞,现在可不得了了,灵得很,店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开他。他们俩一个在前厅一个在后厨,保准能把店开得红红火火!” 就连费立广也别别扭扭地找贺明珠。 “那什么,我是不想来的,但小纪非要我来,说什么一定要给你吃个定心丸——嘿,你说所,这年轻人就是想法多……不过啊,赚钱虽然重要,但高考到底是个要紧事,你还是专心学习吧,店里有我,出不了事儿的。” 贺明珠玩笑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啊。” 费立广瞪起眼睛:“哎,你当老板的怎么能这么说,多伤人心啊。” 贺明珠做思索状:“唔……不是我说啊,费师傅,你的心灵有那么脆弱吗?能比二十年汾还脆弱吗?” 费立广心虚,不久前他偷喝店里的酒,失手打破了贺明珠珍藏的汾酒,被贺明珠揶揄了许久。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好好学习啊,不考个清华北大可不行,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 百忙中,贺明珠还抽空回了一趟许家村。 许大舅正式和表哥分家了,请了村里的老人作见证,承包田和宅基地都分出去,从此一家变两家。 表哥当然是不肯的。 他先是不信,然后哀求,最后气急败坏地怒骂,但许大舅心意已决,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更改。 大舅妈想说点什么,毕竟这是唯一的儿子,将来养老还要靠这个儿子。而且表哥惫懒惯了,让他分家单过,他能把日子过好吗? 大舅妈把疑惑说出了口,许大舅说:“没了他,咱们家就过不了日子不成?俺看倒不一定,家里没了懒汉,全家的日子都更好过。有他在,俺七老八十还得下地!” 大舅妈说:“可,可……” 许大舅打断她 的话:“没什么可说的,俺俩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小子,还有巧燕呢,她难道就不比她哥强?俺看倒不见得!” 看到许大舅坚定如岩石般的面孔,大舅妈的话咽了回去,没说出口,只是在分口粮时,给表哥夫妇多分了一些,免得他们饿死在冬天。 表哥忿忿不平。 “哪有这种爹,舍得把亲儿子亲孙子赶出家!俺不就是想生老二吗?以后他老了,俺才不养他,也不给他摔盆。他不是觉得闺女好吗?让他跟她闺女过去吧!” 许巧燕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道:“跟俺过就跟俺过!俺以后养爹娘,才不稀罕他!当男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一块肉吗?俺就不信了,没了他,家里日子还能过不下去?” 贺明珠连声夸道:“巧燕姐你这么想就对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分明是女子胜过男。你勤快肯干能吃苦,哪里就比男的差了?你要是总想着自己是个女的,总惦记什么是女人应该做的、什么是女人不应该做的,那才是自讨苦吃呢。” 许巧燕以前受大舅妈影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重男轻女的思想污染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如男人有用,将来迟早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 可经过贾志文这一遭,受了几年磋磨,在最无力最绝望的时候,被贺明珠拉了一把。 她开了粉条厂,带领村民致富,成了公认的能人,村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都要请她坐主桌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殊荣,至少仅凭性别为男是不够的。 渐渐地,许巧燕自己的心理也产生了变化。 她开始怀疑大舅妈教她的那一套,开始怀疑村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开始怀疑自己。 她是母亲的女儿,也是女儿的母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许巧燕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蜕变。 “明珠,俺想明白了,女人比男人差哪儿了?凭什么俺哥就敢觉得家里非他不可?凭啥他觉得自个儿啥也不干,会生儿子就了不起——那娃娃还不是他亲自生的,是俺嫂子费了大劲儿才生出来的。” 许巧燕的眼睛亮极了,像是有火在燃烧。 “俺不比他差,俺比他更好。他是个男的了不起,俺还是个女的呢!俺比他更了不起!” 贺明珠极为专心地听着,仿佛在见证一场破茧。 许巧燕说:“俺活到这个年纪才想明白俺不能这么活了。可灵灵,还有村里的女娃娃们,不能叫她们和俺似的,想想这么多年才想清楚。” 她看向贺明珠,目光极为坚定。 “明珠,俺要当村长,俺要让村里所有人都看到,女人不是只会嫁人生娃娃。” “女人,从来都不比男人差。” 伴随着许巧燕的话语,恍惚间,贺明珠仿佛看到上一世干瘪枯萎的表姐。 她匆匆将自己嫁给了隔壁村把老婆打走的男人,在如同溺毙的忍耐中,竭力将灵灵托举到水面,自己却最终沉入了这片绝望的黑暗。 贺明珠又像是看到了这一世初见的许巧燕。 她带着灵灵躲在灶台,惶惑而疲倦,像是一只无脚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而现在的许巧燕面庞红润,声音有力,眼神中满是坚定,极为热烈的生命力,像一杯盛满了的热牛奶,满得几乎要泼洒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来处,也决定了自己的归处。 她摆脱了别人,或者说,这个世界,强加在她身上的桎梏。 并且,她还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