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了。”罗米拉过克里斯托夫,“我们正要走——一起吗布坎南,一个人遇到费尔奇可是很麻烦。”
“我想我可以让自己避开麻烦。”布坎南微笑了一下,“你可以送你表哥回去,他总是在城堡里迷路。”
加斯帕德回以僵硬的微笑。
“那我们走吧,加斯帕德。”罗米背着手等他走过来,“克里斯和我送你回你的马厩里。”
“是马车,我亲爱的表妹。”加斯帕德和布坎南在楼梯口吻别,转过头来纠正她时咬牙切齿说道。
“你真无礼。”加斯帕德说。
“你真莽撞。”罗米回敬他。
“你们真幼稚。”克里斯托夫搂过罗米的肩膀,“我们走了,加斯帕德,右拐一直走!”
“右拐。”罗米说。
加斯帕德高声说了一句法语,换了个方向。
“他说了什么?”克里斯托夫好奇地问。
“他真无礼。”罗米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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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爬楼梯。
昨晚她一直在做梦,先是加斯帕德和伊迪丝·布坎南站在她面前说要私奔,紧接着她多年未见的姨妈从悬在半空的花环中跳出来暴打加斯帕德,弗雷德用飞来咒取下花环,大声说我在迷情剂中闻到的是安吉丽娜头发上的花香味,然后把花环送给了高挑迷人的格兰芬多女孩——
罗米在梦里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露易丝刚翻了个身。
她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首先是因为露易丝今天早上没有课,她可以睡到午饭时间,而罗米半个小时后还有一节古代魔文,其次是因为——
她们还没有和好。
尽管那天从天文台下来后罗米信誓旦旦地向克里斯托夫保证她回去会道歉,但事实上她没有。
如果露易丝主动和我说话,罗米边走边想,远远地看到古代魔文教室刻着奥丁和弗丽嘉人像的雕花木门——
那我一定会向她道歉的。
急促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一伙格兰芬多风风火火地从长廊那一头跑过来,飞起的袍子下摆卷起一阵冰冷的空气,细碎的雪粒从他们头发和肩膀上滚落下来,罗米听见男孩的笑声,和他沾了雪水的鞋底踩过地面发出的吧嗒声,罗米回头看去,弗雷德和乔治手里握着还没融化的雪球跑在最前面,几个格兰芬多男孩跟着他们俩,沿路的画像发出惊叫,生怕飞溅的泥水弄脏他们的画布。
弗雷德脚步一顿,和人群中的斯莱特林目光相撞,雪球从手里滑落。
“对不住!丹尼斯,我没看到你!”
丹尼斯·克里维一边大叫一边拍打着掉进自己衣领中的雪块。
高个子的拉文克劳男孩站在如尼文教室门后,语速飞快地诵读芭布玲教授上节课留下的翻译作业,对身后多了个人的事实无知无觉,罗米站在他身后,借着他的遮挡看到小矮子格兰芬多像只活跃的地精窜起老高,把从衣领里掏出的余雪拍在弗雷德脸上。
蠢蛋。
她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来着,但弗雷德和乔治哈哈大笑,罗米手里的如尼文翻译突然就变得滑稽起来,让她忍不住对着崎岖的字母弯起嘴角。
“弗雷德!”
拉文克劳把他厚重的皮革封面本子用力一合,发出嘭的一声响,一转身看到罗齐尔站在他身后,紧绷着一张苍白的脸。
“格兰芬多。”他懊恼地低声叹气,希望能从他如尼文的同学那儿得到一个赞同的回应,毕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积怨颇深,但出人意料的是,罗齐尔紧盯着从另一端楼梯上跑下来的黑皮肤姑娘,表情说不上和善,但也没有理他。
拉文克劳男孩转身走进了教室,罗米靠在墙上,不远处的哄笑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安吉丽娜·约翰逊,格兰芬多的漂亮女孩,从楼梯上迈开长腿走下来的样子迅捷灵巧地像跳舞又像乘着飞天扫帚低空滑翔,阳光透过城堡的彩色玻璃窗,在光洁的黑皮肤上落下色彩斑斓的投影。
“愿意和我一起去舞会吗?”安吉丽娜大声问。
罗米想笑,又不能走进人群中央,只好低头看向如尼文教室门上的浮雕:弗丽嘉被十二位侍女围绕,天后端坐在奥丁的宝座上,面对眼前的闹剧,只是轻轻摇着头,缀满黄金宝石的发髻微微颤动,洛芬坐在她的脚下,金丝木雕刻的眼睫扇动着,发出细细的叹气声。
弗雷德背对着罗米,支吾声被男孩女孩们的嬉笑掩盖,安吉丽娜挑起浓密的眉毛,狠狠拍了他一下。
“好吧!”
罗米听见弗雷德这样讲。
嘭——
芭布玲教授点缀着珠子的长袍被木门关闭时带起的气流吹得叮当作响,和上课的钟声一起吵得教室里的学生纷纷捂起了耳朵,她不得不拿起魔杖对着自己的袖口施放了一个悄无声息,抬起头时发现罪魁祸首已经坐在了教室前排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