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鼓掌声打断了他对于疯眼汉和小猫咪的搭配畅想,他们一齐回过头,先是韦斯莱夫妇,笑容满面,片刻之后,比尔和查理站在大帐篷的前面,德拉库尔先生和芙蓉挽着手走过步道,音乐声和赞叹声混杂着响起,新人在鲜花和母亲的泪水中光彩照人。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主持婚礼的巫师说道。
弗雷德和乔治站起来领头鼓掌喝彩,一团毛线球似的影子飞快地穿过银色的星雨,在帐篷的帆布消失时抄着近路离开了会场,弗雷德一愣,穿过逐渐形成的金光闪闪的舞池,跟着那一团影子向外跑去,把乐队的吉他声抛在身后,八月初的阳光热得像从天上落下的炭火,直到熟悉的奇形怪状的小楼又出现在眼前,他背上的汗才在凉爽的陋居中缓缓沁入长袍的面料。
和不远处的婚礼现场比起来,陋居安静得过分,隐约的歌声从窗子缝里飘进来,弗雷德踩上吱嘎作响的木楼梯,先去敲了敲金妮的房门。
“罗米?”
他把门推开了点,屋子里空荡荡的,床铺也很平整,另一个可能出现在他脑海里,弗雷德踩着不明显的拍子,停在自己卧室的门前,果然,他的卧室门口留下了一道没关严的门缝。
弗雷德咽了口口水,心中竟然涌起类似那个圣诞夜,他在霍格沃茨的露台上等着罗米走上来的紧张,不存在的风雪刮得他脸颊通红,卧室里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脆响,像是一个暗号,弗雷德伸手推开了门。
淡紫色的小发夹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罗米背对着弗雷德坐在他的床上,礼服的系带系到一半,凌乱地散在背后,布料松垮地挂着,露出背上苍白的皮肤,她甩了甩头,蓬松的黑发立刻盖了上去,像只趴伏在残雪上的黑猫。
弗雷德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尽管如此,罗米也没有回头,不知道是故意不想理他还是被别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床边,轻轻拢住罗米的头发,在后颈上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吻。
“你应该警惕些。”弗雷德赌气地说,笨手笨脚地把她裙子背后的系带穿进孔眼里系好,“至少别背对着门。”
罗米抖了抖手腕,弗雷德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唯一的单人照相框被拆开了,木框和玻璃板被放在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罗米和她朋友们的皱巴巴的合照旁边,而照片正夹在女巫的指尖,红发的罗米坐在长桌边,日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在她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她微微扬起脸,看向正朝她飞来的猫头鹰。
弗雷德想把照片拿过来,罗米拿着照片向后一缩,对他摇了摇头。
“收集照片是你的新爱好吗,弗雷德?”她轻声问。
第95章 吵架的意义在于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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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解释。”
弗雷德下床,和罗米拉开一段距离,双手局促地搭在裤缝上,这姿态对他来说实属罕见,照片上的罗米和坐在他床上的罗米一齐盯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要怎么解释?”她问道。
怎么解释呢,弗雷德心想,说我本来是打算把这张照片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或者说还给你,但我们当时还没在一起,我担心自己被当作私藏女孩儿照片的怪人,所以干脆私藏了你的照片?
罗米哼了一声,裙摆铺开坐在他的床上,像睡莲的花蕊,“你很怕我吗?”她打量着弗雷德的表情问道。
“当然了。”弗雷德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很怕你不开心。”
“呃——”罗米说。
“有些刻意吧。”弗雷德咂了咂嘴,“我也觉得是。”
“是有一点。”罗米说,随后又沉默了。
弗雷德曲起指节敲了敲床缘。
“我可以坐下解释吗?”
“什么?”
“躺下也行。”
没等罗米回答他,弗雷德先发制人地坐回自己床上,一只手搂着她往下躺,另一只手扯开叠好的被子把他们俩罩了进去,对此他熟练得惊人,毕竟他和乔治过去十几年都在躲避莫丽夜半突然的审查,从房间某个角落跳上床扯开被子装睡简直是他们的必修课。
但这显然又惹罗米生气了,弗雷德在黑暗里敏捷地捉住她毫不留情踹向自己的膝盖的脚踝,罗米叫了一声,听起来痛得厉害,他连忙松开手,结果小腹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罗米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满脸通红,头发因为蹭来蹭去乱蓬蓬地朝四周炸开,像只黑色的侏儒蒲。
弗雷德捂着肚子笑起来,一笑就痛得直叫。
“你怎么啦?”弗雷德点了点她的脚腕,罗米往后一缩,把脚藏回裙子下面,他愣了愣,“真扭伤了?”
“不用你管。”罗米冷着脸说,“戒指要不回来,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