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自己说漏嘴了。”唐克斯说,“我们都在店里,你在看书,问莱姆斯能不能把水杯递给你,你接过水杯之后说了句谢谢爸爸……你去哪儿?”
“我一直有移民法国的打算,只是一直没决定好时间。”罗米骑在窗台上,“谢谢你今晚和我聊天,我想就是现在。”
“不许翻窗。”唐克斯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敢翻出去,我就把你绑起来倒吊在天花板上。”
罗米慢腾腾地挪回床上,唐克斯拉着她坐下。
“为什么没人提醒我?”她说。
“你真是把我们都震惊坏了,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唐克斯轻松地说,“弗雷德和我都很庆幸你说的不是爹地,那样情况可能会棘手些。”
“恶!”
“别管那些了。”唐克斯倒进柔软的床铺里,“你不是来陪我睡觉的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证明你也有做小偷的天赋?”
当然是后者。罗米嘟囔着在唐克斯旁边躺下,唐克斯宽容地笑了笑,把被子拉到下巴,“想听睡前故事吗?”
“唐克斯!”
“拜托,就让我练习一下吧。”
“随便你。”罗米背对着女傲罗,身后安静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翻身和她面对面,“你会是个好妈妈的,唐克斯。”
“或许吧。”唐克斯说,放松地闭上眼睛,“又或许我更应该关心睡眠问题。”
“不能再同意了。”罗米用气声说,轻轻地拉高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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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金属插销发出细微的响动,弗雷德灵活地落在卧室的地板上,只是下一秒,他的背后就被一根魔杖抵住了,弗雷德缓缓转过身,唐克斯的心形脸在凌晨微弱的天光下格外苍白。
“身份核验。”女傲罗警惕地说。
“呃,我是弗雷德·韦斯莱。”弗雷德扬了扬下巴,“来接我女朋友回去,她正在你床上酣睡,还卷走了所有的被子。”
“你们俩为什么都要翻窗呢?”唐克斯放下魔杖抱怨起来,“现在是凌晨三点!”
“现在是凌晨三点。”弗雷德在床边蹲下,用罗米的头发梢在她脸上挠痒痒,熟睡的女巫不满地哼哼两声,抱着枕头翻了个身,他笑着说,“难道不是敲门更恐怖吗?”
他试着把罗米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抽出来,没能成功。
“我能把这些和罗米一起抱回去吗?”弗雷德戳了戳她怀里的棉被和枕头,“明天,不,今天晚些时候就还给你。”
“让她在这里睡吧。”唐克斯说,“为什么这时候叫罗米回去?”
弗雷德终于从罗米怀里弄出了一只枕头,但也因此把她弄醒了,黑发女巫抬起睡得水肿的眼皮,看着他发了会儿愣,伸手搂住弗雷德的脖颈,弗雷德顺势把她抱起来,女巫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头枕着弗雷德的肩膀。
“因为另一位房主回来了,为了让你们的重逢不那么尴尬,我们得赶在他上来前回家去。”弗雷德另一只手拎起她的鞋,抱着罗米往客厅走,“现在大概在,嗯,四楼?”
唐克斯一愣。
门口传来钥匙拧动锁孔的声音。
弗雷德尴尬地停住脚步。
“估算错误。”他讪讪地说道,“好消息是,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卢平教授的腿部健康。”
唐克斯一把把他们俩推进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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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米做了个古怪的梦,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箱子,有点像蜂蜜公爵糖果店进货时用来装果子露的大木箱,她被人搬来搬去,中途还被糖果店的老板娘踹了一脚,搬运工把她放进漆黑的仓库里,拿出魔杖,想要把箱盖上的螺丝钉撬开。
“不要掀开我的脑子!”罗米箱惊恐地大叫起来。
弗雷德一脸迷茫地把她的被子拉回头顶盖住脸,一片黑暗里,她听见弗雷德困惑地问:“是要这样吗?”
罗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们在哪儿?”
弗雷德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醒来,这间公寓的次卧对罗米来说并不陌生,如果卢平和唐克斯没来得及重新打扫,她甚至能准确地指出墙上哪些装饰画是为了遮挡来路不明的破洞。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客厅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罗米惊讶地看向弗雷德,用口型无声地询问。
“就是你想的那样。”弗雷德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