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误解什么?”德拉科不解地问。
哈利犹豫了一下。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餐厅门前。宴会的阵仗一大早就被收拾完了,现在北方旅店又是平常的样子。除了栏杆上仍未卸下的云杉叶和玫瑰,没有什么记载或暗示着不久前的喧嚣和热闹。
思量片刻,哈利把德拉科拉到了楼梯旁边——一个和他小时候居住的碗柜很像的小门里。事实上这里的许多楼梯边都有这样的“沙洞子”。他们之前也遇见过,里面装的不是清洁工具就是旧物。
踢开脚边的扫帚关上门,哈利一手拉着德拉科的手臂,在沉闷的空气中琢磨自己想说的话。沙洞子的顶部比小时候碗柜里的高,却也蹭到了哈利的头发。德拉科比他高一点,因此不得不弯下脖子。
“我需要你,不止是因为……需要一个旅伴。”
狭小的空间让哈利愈发忐忑。他不习惯于这样表达自己。如果再多说两句,他定会浑身瘙痒到扭捏起来。但他必须把话说完,否则回来就毫无意义。
“我是有点想……很愿意把这事做完……”
不止是为了有始有终,还为了能够踏实地、自在地留在这里。
“但没有你我是不会继续的……我是可以去,但是我想你在……但……但这不是为什么我需要你……我……”
矛盾的话越说越乱,连他自己都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然而德拉科弯着腰,近距离凝望着他,眼神看上去并不迷茫。
紧接着,那双灰眼睛的主人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他伸出手来,把哈利搂进怀中,以一个极其别扭和不舒服的姿势,顺着本来已经弯下的脖子,低头,闭眼,轻吻哈利的眉心。
哈利轻轻抖了一下。
这太……太温柔了……
他怎么能……
“……我明白。”
德拉科贴着他的额头说,嘴唇微张烘热了原本冰凉的皮肤。哈利环住他的背,借着这个姿势把眼皮贴在德拉科的脖子上。他们就这样,在满是灰尘的窄柜子里无声依偎着,呼吸声越来越小,直到德拉科又说了一句话。
“我去。”他说。
语气平静,加一个词都是多余。
恍然间,哈利想起很久以前,在那座池塘边的农场,这男孩一边嘲笑自己,一边自告奋勇的样子。那时他心里无法自控地变得温暖——谁知其中有多少是那些玻璃碎片的作用?但现在,他更多感到的,却是一种接近于悲伤的触动。
手臂收紧,胸口的温度是他的也是自己的。
“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