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有那么一点点想笑。此时,他听着邓布利多说起这段往事,身边就跟着那本书留给他的——最好的一个馈赠。他又和德拉科对视一眼,接着低下头去,静静望着那座墓碑。
历史的丝线互相串联,和墓碑上的蛛网一样,随意就能吹破。哈利眼望碑上那个名字,明明此刻有无数可以去想的东西,脑海却只回荡着那个清澈的童声,和它平平淡淡说出的话——
“……我没有杀那些人。我没有,我不会。”
“他是我的朋友……”
“我选择他成为我的朋友……我想我们两个能够成为朋友……”
“我喜欢这里的人……”
“我尝试阻止他,让他不要那么做。但他不听,他什么都不听……”
“……知道婴儿一天花多少时间在睡觉上吗?“
“我想,休息,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舒服得多。”
临走前,趁邓布利多与德拉科说着话走远,哈利蹲下身去,拾走了墓碑上的两片落叶。
……
伦敦的街道十年如一日地拥堵,一个老人两个男孩走到最近的公交车,对面冰淇淋店刚刚开门。
“这个夏天我还没吃过呢。一个夏天最多一个,我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看向两个男孩,“你们要吗,孩子们?”
“我去买吧,先生。”
德拉科瞥见哈利一直想说话又憋住的样子,主动把自己支开。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递给他两张十镑的纸钞,“柠檬味的,谢谢你。德拉科。”
金发男孩点了点头,又看向身边的人。
“你呢?“
哈利摇了摇头。
“都可以,你看着选吧。”
德拉科折起纸币,走到路边去按红绿灯。
哈利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红色公交车停下又开远。邓布利多似乎很喜欢今天的阳光,闭着眼睛抬起头来,一会儿后露出了浅浅微笑。
这是英格兰最惬意的季节。衬衫下的皮肤出了一点汗,足够让每个细胞变得活跃,又不至于粘住衣服。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先生?”哈利终究还是开了口。
邓布利多“嗯”了一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睁开眼睛,清澈的双眼正对天空,两者中的蓝色便都融为一体,又被阳光轻轻打薄。
“什么都可以,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