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路过四楼走廊一个角落,听见了熟悉的名字、他一下子停住脚步,隔着一堵墙,他恰巧撞上一场戏剧化的展开——
“……我真的很喜欢你,韦勒克……你可不可以让我以目前朋友的身份继续留在你身边,有一天你出于怜悯或许给我一个机会?”
花哨又的确足够动听的深情,恰到好处的卑微,象征纯情腼腆和紧张,声线轻微地发抖,语气虔诚得如同在一座神像前做祷告,所有元素都被这位表白人士处理得极致的完美。
这些年西里斯听过无数种花样不一的告白,没有一个是像现在这样独特而到位的。
一瞬间,他在她短暂几秒的沉默中,五腹六脏像是被人狠狠抓着扯出喉咙、忐忑不安得好想重重叹一口气。
“抱歉,我是没有考虑谈恋爱的想法。” 他听到她平静的声音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尴尬,“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友情,我们依然会是朋友……”
果不其然的老好人惯例答案。
“那太好了!谢谢你愿意这么做。” 那个男生庆幸地说。
这时西里斯又觉得自己被拉扯的内脏消失不见,空洞而沉闷的感受铺垫盖地淹没了下来。
对方及时转移了话题提到比赛等正经事,气氛顿时被缓和不少、恢复了寻常。
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早已走远。
严格意义上,埃尔弗里德并不算万人迷,她待人接物总有隐约的距离感,想锲而不舍地靠近她需要勇气,捅破窗户纸不止要胆量还得运气加持。他相信那位男生已经很熟悉她,才如此了解她不擅长直接残酷回绝的性格,只要他们还在接触一天,对方就永远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决条件。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他更不高兴了,伴随着莫名的愤懑,这股愤懑打破了他最初的顾虑,他没再迟疑、在下一个转弯处叫住了他们——
“等等。” 他这下看清了那个赫奇帕奇男学生,个子不低(但当然远没他高就是了)有点眼熟,可惜想不起名字、也不重要,他转而看了看神情浮现着淡淡诧异的埃尔弗里德,若无其事地说:“聊两句吧韦勒克……如果你不赶时间。”
说是这么说,但他可不希望真的听到她赶时间的回答。他一个要去上选修的人都为了她逃课呢,要知道麻瓜选修是他唯一比较感兴趣且会耐心听的一门课。
好在她点了点头,站在她旁边的赫奇帕奇也从善如流地先行离开。
上课铃打响,走廊彻底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俩人。
“……什么事?” 她耐不住沉默,率先问道。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下意识的第一想法又不过脑地跑了出来。
她愣了愣,然后无奈地苦笑一下:“我没理由生你的气,布莱克。”
尽管她的神态很平和,从她站的距离、她双手抱着书挡在胸前、并用了一个许久没提过的称呼,种种细节无不彰显着她刻意的疏远。
是,她无疑充满温情,可这属于表象;真相则是:她的理智跟她的感情一样多,她的判断力难以容忍在她角度来看属于严重的劣根性,假若她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她将会决绝、固执地离开,他清楚这一点。
“……没有想过后果,是我的问题。” 他自认自己在她面前藏不住秘密,诚实地说:“我也的确不在乎鼻涕精的安全。但是,我只想确定,在我跟你坦白后,你能不能也坦诚地告诉我,这一插曲会是你远离我的开始。”
这一刻她反倒回不了话了,眉毛不知不觉中蹙起、眼神里明灭着混合意外与错愕、怅惘和无措的复杂深意,她暗暗提起一口气,紧闭着嘴,思索着她应该答复的言语。
见她已被唤起同情,他乘胜追击接着道:
“为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够做任何事。” 他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完,随即挫败无力地反问:“可能我对待重视的人和厌恶的人是两个极端——而这真的有那么糟糕吗?韦勒克。”
在听这一段话之前,詹姆·波特找过她,急切地说明那天晚上拦下狼人化的莱姆斯也有西里斯的功劳,她其实已经不太想听这种主观倾向性太强的辩解,直到她听见詹姆说出论文抄袭案被一朝解决的实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