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背像猫一样爬了上去,这次真的见到了,刚落地就被吓了一大跳,那是黑暗中的一团影子,看不清面容。 他长得极高,那似乎是个男人。 她好奇地往里走去,发现那是一个阴翳雪白的男人,修长身形,银发碧眼,被关押在铁塔里。 他就是鐘樓怪人啊。 菠莉对鐘樓怪人说:“你把我的球还给我。” “没见过。”男人生冷道。 “明明就是飞到你这里的,拿不到我的球我就拿不到世界冠军,这对我很重要你懂吗?” 男人刻薄道:“你拿不了冠军的,或许能做个不错的双打选手,但拿不了冠军。” 他经常看到她在修道院灰扑扑的墙壁间打球,对她的打法了如指掌,男人理智的判断惹毛了菠莉,她分明看到球打了进来。 “喂,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球?” 菠莉早在球上涂上了自己的名字,她跑到他跟前:“看到了吗,菠莉,这是我的名字。” 高塔下圣骑士放哨发出声音,菠莉赶紧顺着墙爬回去。 她对圣骑说里面关着个讨厌的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圣骑听了噤声不语,菠莉打听不出底细,鐘樓怪人因此愈发神秘。 这段时间大都会贵族圈层都在谣传,很有可能,经过何塞的扶植,君主制又要在第二区复辟。 修道院里依然消息封闭,有时候菠莉会偷偷去看钟楼怪人,她体态轻盈有力,富有技巧,可以爬上这座不怎么陡峭的铁塔 。 “喂,钟楼怪人,你叫什么名字?” 像往常那样,她问个没完,他还是不说话,到最后才对她说:“路易。” “路易?很不错嘛,很精神的名字。” 钟楼怪人看着她,她是他见过的最大胆的女人,因为他的一生都被关着,压根没见过几个女人。 菠莉每天都会去找钟楼怪人,因此冷落了圣骑士,引发了他们的抗议不满。 她我行我素,毫不在乎。 没过几天钟楼怪人不告而别,同时外界舆论谣传第二区的那位国王,要带领军队回第二区,君主制即将取代共和制。 菠莉虽然偶尔听了风声,但她不懂那些,还在想着钟楼怪人,他突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铁塔空了下来。 她连他长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这家伙居然不辞而别。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忘了,重新快活起来,她发挥天性,到处交朋友,已经不分种族,新结交的好友是一匹年纪很大的纯种黑馬,一身毛发乌黑油亮,是从赛场上退役下来的,菠莉跟它颇有惺惺相惜之情。 菠莉为了给她的好朋友自由,偷偷把马给放了,引起了轩然大波,教廷的私产神圣不可侵犯,圣骑士们大肆搜查线索,却一无所获。 一向被怀疑的偷窃重犯菠莉在这件事上显得尤为清白,谁都没把偷马的事怀疑到她头上,因为那毕竟是她好朋友,马走了之后她显得无比难过。 犯人们之间都在窃窃私语,据说神官在严格追究此事,偷窃马匹之人会受到诅咒。 菠莉心里不舒服,越来越后怕,她很想跟罗莎坦白反思,跟她原原本本说明白,问她自己做错了吗。 可从马的角度讲,她也没有做错呀。 罗莎之前说了不让她再偷东西,虽然这也不算是偷,但还是害怕罗莎会失望,于是最终没敢问。 菠莉又找到费德丽卡。 “费德丽卡,你说偷马的人真的会被神惩罚吗?他们都说这是神的东西。” 费德丽卡正在宿舍里织毛巾,很大一张,软乎乎的围巾。 她头也不抬,专注于自己的设计,她在宿舍四壁刻下了很多纹饰图案,象征无限与永恒的几何,生生不息的藤蔓卷草纹,细细看还有棕榈叶,一切都在墙上飞舞着,对称重复排列成无解的美感,视觉冲击难以描摹,她可以设计一切。 “也许吧,但你信神还不如信我呢,我的财产就是被神偷走的。” 一直到第二天放牧,菠莉还是面色凝重。 暖融融的太阳下,她听到费德丽卡和罗莎在讨论不老药的事,有点听不懂。 “圣宾叶家过去几十年一直在授权秘密研究这个,极权者的野心已经渗透到了时间领域,第二区迟早要被攻陷,如果一旦研制成功......” “会有一部分人选择死亡,也会有一部分选择永生。” 费德丽卡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种子。 这是罗莎送的,最珍贵了,她一直贴身带着。 “我总觉得,这枚种子将来会发芽,开花,长得很高,但我大概活不到那天了,我是不会选择永生的。” 罗莎让她不要多想。W?a?n?g?阯?f?a?B?u?y?e?ī??????????n?????????5???????? 费德丽卡正色道:“这是一种预感,就像我认为你会活很久一样,罗莎啊,你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直到世界尽头,但是亲爱的,那该是多孤独啊。” 她拂了下密友的头发,潇洒道:“你会来我的墓碑前看我的对吗?” 生与死在草尖挂着露水。 她们谈完死亡,又开始讨论起新生。 费德丽卡勾着围巾:“我很想要一个孩子,如果真的有,我的女儿将来的名字叫简。” 菠莉全程愁眉不展,眼下在旁边唔了声:“我有个哥哥死了,他的名字叫夏利,如果将来有个男孩的话我会给他起这个名字。” 费德丽卡顿时神采飞扬了,打趣道:“那我们两个可以订娃娃亲,我的女儿跟你的儿子。” 菠莉哼了声,将她上下打量:“要是你女儿长得像你的话,一切都好说。” 费德丽卡爽朗地笑了起来,女人们躺在草地上谈天说地,谁也没当回事,她们互相保证为了后代负责,千万不能找长得丑的。 傍晚,菠莉蹑手蹑脚来到告解室,拉上红色如血的帘幕。 告解室和聆听室内部被隔开成两个密闭空间,她撩开帘子,看到了洛尔迦威严坐在那头。 “神父,这次我真的有罪。” 洛尔迦冷冷牵着嘴角,难得听到了她如此真诚的祷告。 他以为她忏悔的罪行会是淫_秽私通,结果没想到是因为一匹马。 “我有罪,我放跑了一匹马,从赌马赛场归来的马,它平日里无人管,伤痕累累。” “我只是感觉它想走,它呆在这里很痛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充实。” “我感到万物是如此不可思议,那只是一根缰绳,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扣子,这个庞然大物便挣脱不开。” 这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她觉得马好人坏。 “终于我忍不住了,对它说你要是长了手就好了。 “跑吧,跑吧,快跑吧,我是你的手。” 黑色的马儿奔跑在一望无垠的黑色长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