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我中有你了。原来两个人近到这种你我不分的程度,是都会疼的。她的声音被他撞得四分五裂,碎片往玻璃窗上飞溅,又飞回来,碎片和碎片撞在一起,拼凑在一起都是她在叫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有说话声,也不再有喇叭声。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仿佛目的只是来她身体里歇一歇。这个被他强行挤占出来的空间比谷翘的手指要敏感百倍,能够体会他欲望的每一点变化。 骆培因的手指去抚摸谷翘的头发,他很轻柔地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谷翘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了,连带着他埋在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也化在了一起。 骆培因贴在她耳边说:“当别人问我想家么,我总是自动把问题替换成想你么。” 他从来不正面回答这类问题,起先是觉得这问题无聊,后来是因为想念一个主动和他分手的人难以启齿。 “我总是想起你,但我觉得‘想起’和‘想’还是有区别,所以我从不对人说我想家。” 她也总是想起他,明明有些事跟他无关。邱爽有那么多学长,但是当邱爽提这两个字的时候,谷翘脑子里总会有几秒转到骆培因那张熟悉的脸上。 谷翘还没来得及跟他分辨“想起”和“想”的区别,就又再一次被骆培因搅乱了身体的平静。 三个人在大堂一起吃早餐,看着谷翘和骆培因腕上的手表,邱爽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 当谷翘打电话对她说今早还有一个人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邱爽没想到这人是骆培因。当她到大堂的时候,谷翘已经提前到了,不过他身边坐着的男人让她的脚步迟缓了一些。 邱爽第一想法是这两个人昨晚不会一起过的夜吧。但她刚一想到,就马上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挤了出去,这么臆想自己朝夕相处的老板实在是……况且谷翘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一只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拿着咖啡杯,虽然在大堂,看样子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谷翘旁边的人明显看着也自带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往那方面想实在是罪过。 邱爽临时在酒店过夜,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她本来不觉得什么,只是看骆学长从领带到衬衫外套都和昨天不一样,领带也换了一条。她不习惯和对自己形象太过有要求的男人相处,但她的老板看起来并没有这种想法。 邱爽到的时候,谷翘正和骆培因谈她在上海开店的计划。 谷翘的腿不小心碰到骆培因,马上收了回来。只一点接触,就让她想起昨晚,简直要把她的腿给磨破了。如果谷翘提早知道骆培因今后都会在上海,她会多睡一会儿,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要他。见面太少,每次最后一夜都跟要诀别似的。为了保持精神,她只能往自己嘴里灌咖啡。 谷翘见邱爽来了,笑着将她介绍给骆培因:“邱爽,你在Z大的学妹,我们上海店开了,就是她负责。” 邱爽正想怎么称呼骆培因,就听谷翘说:“骆培因,我男朋友。” 邱爽昨天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所以面上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笑着说:“久仰,久仰。” 她是久仰这个人,但骆培因是她老板男朋友这件事,她是现在才知道。 这对情侣并没表现出过多的亲昵,距离也是普通社交距离,甚至谷翘离自己比离骆培因更近,但邱爽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俩有一种水泼不进的默契。这默契像是已经培养了多时。 在谈话里,两个人尽量把她兜揽过来,甚至主要话题都是围绕着她,谷翘向骆培因介绍他这个学妹。是多么不可或缺,当初她是如何把她请到店里。 骆培因对她也很客气,早餐菜单,骆培因特意要了两份,谷翘一份,她一份。 只一点暴露了两人关系不一般,谷翘没问骆培因要吃什么,就直接为他点了餐,好像她早就知道他爱吃什么;骆培因特意往谷翘咖啡里加了奶。加的人自然,喝的人也自然。像是认识了好长时间。 邱爽见谷翘往嘴里送咖啡:“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邱爽本意是担心谷翘醉了酒没睡好,谷翘只僵了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脸上马上恢复了自然:“还不错。” 她没去看骆培因,他一定会想她又在说谎,可这个难道能直说么? 邱爽到底没耐住好奇,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谷翘答:“六年前。“ 邱爽一时愣住,她从来没听谷翘提过骆培因,甚至猜想过他们是谷翘去上海才认识的。 骆培因突然说起了他们以前:“你们店长曾经在这里包了房间卖皮夹克,她日流水几十万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那时候总担心配不上她。” 谷翘睃了他一样,你说这话难道不亏心吗?但他的目光非常的坦然,仿佛说的是十足的真话。 但邱爽马上信了,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日流水几十万?” “皮夹克的利润和软件的利润不一样,几十万的流水,利润也是小五位数。而且这么高的流水哪里会每天都有。” 虽然谷翘这样说,但完全无损邱爽对她的佩服。她隐约猜出了这段爱情故事的轮廓。谁追谁的,自然不必问,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翟老板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谷翘。谷翘和当年相比,气质沉稳了不少,看上去倒是不缺钱花。也是,这个丫头,脑子比鬼都精,又肯吃苦敢冒险,过得好不稀奇。 大概是他注视谷翘的时间过长,谷翘身旁的男人目光射过来,这目光很有锋芒,他忙避过去。当年他虽然没直接到谷翘包的房间大闹,但闹的人没少他的撺掇,后来汇票造假的人被逮捕进了监狱,证明确实与谷翘无关。翟老板当然也没拿到赔款,那人早就把钱给赌没了,听说骗子也想骗谷翘的,但是当时谷翘多了个心眼,提出要到银行验汇票真假,才躲过一劫。事情水落石出,他的脸皮厚度离骗子也有一定距离,终究不敢毫无愧色地见谷翘。 好在这两年谷翘不再做皮夹克生意,他也不用特意避着谷翘。 谷翘当初放弃做皮夹克生意,翟老板还很诧异,毕竟官司结束了,半年下来,去她那里闹事的人也闹疲了,就连他,也没意思撺掇别人再去闹了。而谷翘在皮夹克上积累了这么多资源,连被别人这么闹都能挺下去,重新开始,不仅把生意能做下去,恐怕还能做更大。 谷翘不做皮夹克,翟老板起先有一丝丝的愧疚,就算有旧怨,把一个小姑娘逼到这地步,也实在说不过去,毕竟坑他的不是谷翘,只是谷翘鬼精鬼精的,没和他一样上当受骗。 但翟老板的愧疚并不多,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少了一个对手,在他眼里那些卖皮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