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这?个词汇对兰矜而言太过?陌生。 实验室的记忆里只有冰冷的金属镣铐,荆棘王座上?沾染的永远是他人的鲜血。 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用暴戾与杀戮筑起高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直到何止出现。 这?匹狼莽撞地闯进他的领地,带着痞笑和满嘴歪理,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明明是最?该被处决的叛徒,却偏偏……那么?有趣。 他会在任务报告里画歪歪扭扭的简笔画,被骂了下?次还敢。 像个小孩子一样,恶劣调皮,但却很亲近。 这?个世界恶心透顶。 但何止让兰矜觉得,活着或许没那么?无?聊。 可现在的何止失忆了。 忘了他们的赌约,忘了那些对抗的纠缠和犹疑,甚至忘了他曾多么?热烈地注视过?暴君。 暴君没有尝试过?主动敞开一切,何止是唯一能让暴君心甘情愿臣服的人。 因为?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即使因为?实验室的事情,兰矜对于“性”是极其抗拒和厌恶的,但他还是允许何止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兰矜的印象里。 性,就是把人当做畜生一样交配。 是恶心的。 是毫无?尊严的。 是在生殖箱里面?被研究员窥探的。 但是,那一晚的一切都和兰矜记忆中的不一样。 何止像是饿狠了的狼,咬下?去却不会见?血。 可是狼分明是忠贞的、专一的、对伴侣说一不二?的。 为?什么?呢。 荆棘基地是兰矜的领地,兰矜是荆棘基地的王。 兰矜冷眼看着何止半夜溜出房间,看着他和纪佑密会,兰矜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来到了何止的房间——他想看看,何止能在那儿待多久。 为?什么?,何止却是匹养不熟的狼呢? 哪怕喂了肉,饮了血,这?匹狼依然会头也不回?地奔向别人。 第77章 ·繁殖 “蛤?谁找别人,我吗?” 何止的喉结在兰矜掌心下滚动。 他忽然咧嘴一笑,带着粗粝茧子的手指缓缓扣住暴君的手腕。 何止的指尖陷入那片苍白的肌肤时,恍惚以为自己在触碰一尊冰雕。 兰矜的腕骨在他掌中伶仃地突起,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如同?冰层下冻结的河流。 像深秋墓园里被夜露浸透的白玉碑,任阳光如何曝晒,内里永远沁着阴寒。 冷。 凉。 腕骨硌在掌心,让人想起博物馆里那些被封在玻璃柜中的白玉古董。 明明看起来温润,触上去却只有刺骨的寒。 哎。 真?的是挺喜欢的。 何止的目光但?凡落在兰矜身上,血液里便翻涌起欲烈的冲动。 多想扯碎那件一丝不苟的制服,想用犬齿碾磨暴君后颈脆弱的血管。 想看他冰蓝色的瞳孔涣散,银发黏在汗湿的颈窝,想听他呼吸里带出痛和忍的颤音。 想弄他。 可当指尖真?正?触到兰矜的手腕,所有暴虐的妄念都碎成了?齑粉。 掌心里那段腕骨太细了?,像稍用力就会折断的冰棱。 从色欲归结到爱意?,也只需要一瞬间,一眼,一刻。 何止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那片冰凉,直到兰矜危险地眯起眼。 “你太放肆。” 暴君突然抽回手,指尖掠过?何止的肩线,在制服后腰处轻轻一掸。 “小狼,你的衣服皱了?,你居然躺在人家床上?” 暴君冷笑一声,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何止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兰矜真?的是吃醋了?。 他弯腰,影子完全笼罩住兰矜,鼻尖几乎贴上对方?的面具: “这么说,我是首领的东西?” “首领自从上次,对我这么冷淡,我还以为我失宠了?。” 灯光从头顶泼洒而下,将?兰矜的蓝眸照得如同?极地冰川。 闻言,兰矜微微仰头,银发流泻在何止臂弯: “整个?荆棘基地都是我的。” “你也不能例外。” “但?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兰矜的指尖突然掐进何止后颈,指甲在皮肤上压出半月形的白痕。 暴君吐息如霜,每个?字都裹着血腥气: “再去和别人不清不楚,我要他死,你信不信我真?的剥掉你一层皮。” 何止却闷笑出声,喉结在对方?虎口下滚动。 他忽然向前倾身,鼻尖擦过?兰矜的耳廓,灼热的呼吸灌进暴君衣领: “怎么会呢,我只能看得见你啊,别人我都看不上——” 尾音消失在齿间。 何止故意?用虎牙磨蹭那枚苍白的耳垂,犬齿叼住软肉轻轻拉扯,像狼崽嬉闹般没使?力,却足够让兰矜脊背绷紧。 何止忍了?忍,还是觉得很想。 想抱。 好想抱。 于?是,托在人家后腰的手掌蓦地收紧,何止将?人往怀里带。 隔着制服都能摸到暴君腰窝的凹陷,他拇指下意?识在那片皮肤上画圈安抚。 兰矜的银发扫过?他手腕,凉得像一捧雪。 何止忽然想起上次的美好回忆,这具身体在自己怀里逐渐滚烫的温度。 现在却又冷回去了?。 不够热。 何止想要把兰矜弄热。 “我其实这段时间太累了?。” 何止的嗓音沙哑,唇瓣几乎贴上兰矜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将?那片苍白的肌肤熏出薄红。 “我只是去找朋友聊聊天而已,宝贝,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你……” 何止的尾音还悬在空气中,兰矜的膝盖已经凌厉地顶向他的腹部。 一瞬间,何止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却故意?让那截膝盖擦过?自己的腰侧—— 砰! 两人重重跌进床里,床垫在冲击下深深凹陷。 何止的手始终护在兰矜的后脑,掌心垫在他银发与床板之间。 “花言巧语。” 兰矜的瞳孔骤然收缩,冰蓝色的虹膜泛起深海般的幽光。 下一秒,他的双腿瞬间化作几米长的幽蓝鱼尾,鳞片怒张,边缘锋利如刃,在床单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银发如瀑散开。 杀气四溢。 何止却只是笑,任由兰矜的鱼尾绞上自己的腰腹,鳞片刮过?皮肤,带出几道血痕。 “宝贝,你好辣啊。” 他嗓音低哑,带着点无奈,手指却稳稳扣住兰矜的肩膀,用了?个?巧劲,膝盖顶住人鱼的腹部,巧妙地将?人压制在身下。 被这么压着,兰矜的鱼尾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