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楚昭开始频繁地受到刺杀。易珩提前做了缜密的布置,没让她真的受伤,却在三日后令人传出了郡主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
这个消息甫一传开,两名早就“因不耐边疆苦寒而病倒”的老臣便连夜出了军营,其中一人,正是郭粲的祖父郭晴。
若楚晏当真重病不起,易珩自然不能放他们走,但此刻……他巴不得这些诱饵赶紧出去,像模像样地派人去追了追,便坐等这盘棋落成。
果然,不过十日,郭晴便纠集了世家的部曲,策反了两名地方守备,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占领了云州州府。
他以郭粲这位“准王君”的名义打出了清君侧的名义,言燕王在战场中不幸战死,而中书令易珩却秘不发丧、居心叵测,此后,更是谋害郡主,妄图改换燕国江山!
他联合了几家同样野心勃勃的家主发出檄文,遥立八岁的楚琏为新王,尊郭粲为摄政王君,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讨逆贼。
天下哗然!
连一直只想在江南苟且偷安的楚国,也默默集结了兵马,准备见机行事。
正在此时,传闻中已经死去的燕王,却全套甲胄,出现在了军营。
之前她窝在营帐不出门时,上至将领,下至士兵,全都惶悚不安,不知未来如何。但她只要一出现,那面永远不倒的中军大旗,便又立了起来,像悬挂在天边的北斗星,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腊月初三,燕王楚晏携郡主楚昭升帐,不紧不慢地就征讨蛮人的功劳论功行赏,大宴诸将。次日,连下七道军令,命令周围郡县的驻军征讨逆贼。
同时,携大胜之军凯旋,准备顺道收拾叛逆。
但大军还没走到云州,这场开始得轰轰烈烈的谋逆,便已经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这片土地的每一郡、每一县,都是楚晏带着人,一点点从楚国手里夺过来的;这里一半以上的地方将领、参将、都尉,都出自军中,是由楚晏一手提拔的。
燕王的军令刚刚传开没几天,那两位投诚了世家的守备,便被因受到欺骗而倍感愤怒的下属砍了头。
世家的部曲虽然装备精良,但敌众我寡,很快就在四面楚歌中彻底落败。
首恶郭晴畏罪自尽。与燕王定下过婚约的郭粲捧着祖父的头颅,带着族人和仅剩的附逆之人献城投降。
楚晏因为有伤在身,不能疾行,便跟着大军慢慢地走。易珩快马加鞭地带着一营精锐去接收了俘虏,安定百姓,并借清扫余孽的理由,从其余世家挖出了不少偷偷藏匿的部曲。
等他们都平安回到晋宁时,已经是腊月二十,马上就要到除夕。
楚晏看着被扔到自己手里的兵符,眼底有些无奈。自从她醒过来之后,两人也见过不少次,可易珩一直没给她什么好脸。
“文璟,为什么这样生气?”
易珩一听她的声音,就立马想起了易棠转述的那番“托孤之言”,看她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