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亲子呢?
他问杨期明,“这话可不敢瞎传,被知道了的话,那是要砍头的。你还在翰林当职,这叫别人听去,命不要了?”
杨期明忙解释道:“我不曾在外头同旁人说过,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也是在衙门里头偶然听人私下提起,才说回家来的。”
李挽朝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齐扶锦了,也没有听过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可是没有想到,再一次听到,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她回想起过往种种,总觉哪里有些古怪的地方,她问杨期明,“可是有谁见到了什么端倪?总也不能莫名其妙就出了这样的说法吧。”
这样的话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杨期明回她,道:“表妹说得不错。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听人说是皇后和礼王有私情,两人□□......生下了太子。”
李挽朝的眉头有些蹙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竟还牵扯到了死去的礼王还有皇后。
而且,皇后又为什么还能和礼王有私情呢?
大家都远离宫闱,触及不到权利中心的事情,那些皇家秘闻,也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只是都能猜到,在这样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多半还是因为皇位之争。
那些辛密之事被抖落了出来,不管说齐扶锦是不是皇帝亲子,这盆脏水,都已经往他身上泼了。
李挽朝又想起先前齐扶锦从皇城失踪,暂居在恩文府,难道也和现在传闻的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太怪了。
如若说她从不曾和齐扶锦接触过,那么这些事情或许就当做一桩秘闻,听听而过。
可因着知道比旁人多那么一些的东西,现在反倒就像置身在一团迷雾之中,迷迷惑惑。
她弄不明白这些事情,怎么串也串不起来,干脆不再去想,重新低头吃起了饭。
倒是杨老爷又问杨期明,“那这太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挽朝想起来了,齐扶锦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还把杨家和太子党绑到了一起。
太子真出了事,按照林家那胡作非为的性子来说,指不定会要他们不好过。
可太子会不会出事,杨期明也说不清楚,他不知道那事是真事,还是旁人谣说抹黑太子,如果是真的话......太子自然是当不了皇帝的。
皇位相争,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在京城中,也躲不开这事,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选谁都会承担风险,如今既和太子绑在了一起,不论其他的东西,那自然私心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因为谈起了这件事情,这顿晚饭用不算怎么好,一家人用过几口就不再用了。
饭后,杨兆文单独去找了李挽朝说话。
他向她问起了太子以往的事,他道:“你以往和他在一起过......你可知道些内情?”
李挽朝说他们以前曾是夫妻,那么那些事情齐扶锦可曾向她提起过呢?
李挽朝是真不知道那些事情的。
齐扶锦以前在恩文府的时候,自然不会向她提起皇宫里头的事情,而后来到了京城之后,她也不愿意去了解他的事情。
所以,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一点。
她对杨兆文道:“我不知道的,他也从来不和我说那些的。”
杨兆文想了想也是,怕问多了,她要多想,便没再问下去,让她回了房。
外头出的事,传的那些话,宫里头的人自然知道,贞元帝知道了之后,大发雷霆,下令让人去抓了那些滥说谣言之人,然而已经太晚了,这些东西,早就被传到了民间去,现在,所有的人都开始谈论太子的身世了。
世上关于美人的谣传本就不算少,死去的惠荣皇后出了那么一桩风流韵事之后,也被人在私底下拿去翻来覆去地揣测。
大多是说一个美人,在皇帝和王爷之中辗转流连,总之,说的话也都不大好听。
太子明德惟馨是不错,百姓们自也喜爱这样的太子。
可如果太子不是太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按照太子的生辰推算了一下,发现惠荣皇后怀上太子的时候,礼王切实好像是在宫中。
这样一来,本就不怎么算真的东西,越说越有鼻子有眼。
这些话于他们来说,像是饭后闲谈,像是无心之言,可无不夹杂着嘲谑与讥讽。
朝堂之上甚至出现了废太子的风声。
帝王下令把那个提出废太子的人抓下去杖责五十,废太子的声音是小下去了一阵子,可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多人提出来,贞元帝总也不能真去把大臣全都杀了个干净。
至于太子嘛,出了这桩事情之后,直接就称病不出了,甚至连外人都不愿意去见,前朝的事,全由皇帝顶着。
初春时节多雨,京城中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下起了雨,一落就是很多天。
空气中又冷又潮,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湿之气。
这日傍晚,贞元帝来了东宫,他踩着雨水,上了廊庑,走到了主殿那处,侍奉太子的人在外面,没人守在里面。
贞元帝眉心紧拧,向看门的喜萍问道:“怎么没人守在里面?!”
这样的时候,他们竟还敢把他一个人丢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