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我告诉你,如果孩子没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第34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34 急救室门外的“手术中”三个字亮着深红的光,深夜的医院几乎没什么人,坐在走廊中的人甚至能隐约听见急救室中托盘与手术刀碰撞的细碎急促声。 高大的beta狼狈地坐在急救室外的座椅上,他近乎颓废地捂着脸,身上湿漉漉的,衣角处甚至还有水珠在顺着衣角往下滑动。 寂静的走廊中慢慢响起脚步声。 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十分刺耳,甚至令人心中产生几分不适。 来人行至青年面前后,脚步声便彻底湮灭。 江让慢慢放下手,抬起眼。 青年看上去实在太疲惫了,麦色的皮肤透着一股怪异的虚白,嘴唇干裂的过分,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便要彻底栽倒,再无力支撑空寂的皮囊。 他看到alpha的一瞬间只是动了动唇,一句话都没说。 陈景旭却率先开口了。 alpha轻声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去找你的……” 江让没吭声,只是疲惫地摇摇头。 陈景旭沉默半晌,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作势要给冻得发抖的beta披上外衣,青年却避了避,甚至整个人都往后应激似地缩了缩。 alpha慢慢蜷缩了手指,收回了外衫。 他静静坐在青年的身畔,好半晌才道:“江江,你先前同我说的那个朋友的情况,是不是你现在的生活。” 江让微微闭了闭眼,右手又抹了一把脸,无力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可我不想看你被折磨成这样,江江,我查过你的情况,我……”男人情绪微微激动,好半晌,他咬着牙道:“我不想看他那么作践你。” 江让愣神,眼眶又开始慢慢红了,他轻声道:“可他帮了我们家,给我爸找了专家治病,他甚至怀了我的孩子。” 陈景旭握紧双拳:“可这些都是你情愿的吗?” 青年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忽地凑近几分,压着声音迅速道:“江江,我现在有个办法,不过有点冒险,我问你,你想彻底离开他吗?” 江让咬紧牙关,头垂得很低。 显然,青年在犹豫,他到底不是可以一走了之的人,他还有他爹,还有阿柳,他走了,他们怎么办? 男人像是看穿了青年的顾虑,他轻声道:“戚家医院有我安插的人,我可以将你父亲秘密送走,治疗病症的专家会跟着一起走。” “至于你的未婚妻,我会安排你和他一起离开。” “我保证,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你。” 江让用力攥紧手掌,死死咬着下唇,裂开的唇缝都溢出丝丝鲜血。 好半晌,beta忽地抬眸看向男人,那双微亮的眸颤了颤:“好,我该怎么做?” 很轻的声音,像是雪落在屋檐、簌簌的,含着隐约的希冀。 陈景旭的指节忽地攥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就好像此时的青年并非受到他的蛊惑,而是应下了他的表白一般。 他慢慢的呼气,努力用平常的语调,温声道:“江江,这段时间你先稳住他,我需要做好准备工作。记住,他现在对你起了疑心,你不要用身边的任何工具联络我。” 男人说着说着,难以启齿般的轻轻别过眼:“他一直在监视你。” 江让微愣,他慢慢咽了咽口水,颤抖道:“什么叫一直监视?” 陈景旭叹气道:“他送给你的东西,包括你手上戴的这枚戒指,大多都有新科技监视器或监听器。” “如果他想,你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青年一瞬间脸白得彻底,他像是误服了什么致毒的药剂,整个人飘忽的像即将被切割碎的纸人。 可怜的老实人这辈子没听过这样的事,既无法理解,又毛骨悚然。 他哑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景旭微微眯眼道:“江江,你知道的,上流社会那些傲慢的家伙总是难以信任旁人,又或许,他就是有什么怪癖。” “江江,”男人的声音变得落寞而沙哑,额边微卷的发丝耷在他的眼皮上,打下几片落寞的阴影,他慢慢道:“我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许多年。” 他说着,那双湿漉漉的墨绿的眸漾着水光,轻而温和地落在青年的身上,他说:“但是江江,我希望你能幸福。” 江让抿唇,像是终于彻底放下心防,垂眸低低道:“谢谢……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景旭轻轻将外套披在青年的肩上,温热的体温一瞬间爬上beta冷寂的肩背,这一次,青年再没有拒绝。 alpha微笑着,修长的手腕自然搭在江让的肩侧,开玩笑一般放松气氛道:“不用谢我,要说谢,应该是我说谢谢你,江江,谢谢你让我帮你。” 青年终于也忍不住失笑出声,他像是有些无奈,微白的唇轻勾着,也勾住了男人的目光。 alpha眸光微深,好半晌,慢慢侧过头,喉结上下动了动。 * 戚郁再次睁眼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身边的青年。 下午的日光灼烈,像是来自夏季的反扑,病房中窗帘拉起了一半,空调运作的声音很小,嗡嗡的令人意外的安心。 beta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皱着眉仔细读着,他看得很认真、很细心,甚至口中还会细细念出几句。 戚郁轻轻抬眸便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孕夫情绪安抚指南》。 他的脑海突然一静,一种古怪而酸涩的情绪漫上心头。 江让总是这样。 青年总是能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让他感觉到爱,可偏偏,他的爱更像是扑朔的落叶,轻易就能被风打碎。 或许是过久的注视令青年察觉到了,江让合上书本,抬眸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戚郁甚至是狼狈的。 苍白的孕夫轻轻偏过头,任由水般的长发如注般流淌至胸前,他浓密的长睫颤着,在日光的光影下显出几分虚弱的弧度。 病房中很安静,江让没有说话。 男主人便又忍耐不住地转回头颅。 他紧紧盯着江让,好半晌,张了张嘴,声音轻哑:“我还是疼。” 这几乎是示弱的姿态了。 可青年依旧沉默。 戚郁本身就是孕夫,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在他将要忍受不了青年的冷淡时候,江让突然说话了。 “我去叫医生。” 男主人纸画似的眉头依旧紧蹙着,他漆黑的眼紧盯着青年,好半晌才哑声道:“江让,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 “戚先生。” 这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