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青年手指捏得近乎发白,齿尖咬紧,连带着颊侧的肌肉都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期期艾艾地从腻白的面上挤出一个略显无助可怜的表情,潮湿的眼眶近乎要淌下蜜糖般的泪。 “陈明,”纪明玉温温和和的语调看似是在帮着青年说话,但细下听来,却又含了几分笑意道:“好了,不要这样说,太失礼了。” 江让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 面色可怜的青年颊侧肌肉微微扭曲一瞬,他面上依旧是不知所措的模样,隐匿在桌下青白的指节却死死拧住身侧好脾气到懦弱的邻居的大腿。 江让看上去有多么弱势无助,那么他施加给周宜春的暴力便有多严苛。 但即便是被青年如此随意、羞辱、无缘由的对待,异瞳青年的表情却毫无变化,甚至,他那双色泽古怪的眼球自始至终都死死钉在青年的身上,微白面上的绯红羞意愈发盛烈,仿佛江让越是暴力待他,他便越能从中获得足以溺亡、饥渴、真挚的爱情。 江让自然不会关注完全跪在自己脚下的舔狗,他的心神现下全然被恨意的雾霾掩盖,青年抿唇,轻轻垂下的眼眸触及温雅青年白玉似的耳垂边际摇晃的长耳坠,忍不住嫌恶轻慢地想,这人不仅喜欢装腔作势的恶心人,还是个娘娘腔。 还什么天才艺术家,依照他看,这人恐怕就是个没本事的,眼见装不下去了,担心被人拆穿,所以才选了金融专业吧? 江让自认看得透彻,这些可恨的有钱人不都是这样虚伪?他们有足够的金钱挥霍,自然愿意拿金钱换取名声。 真想、真想…… 江让轻轻以粉白的指尖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低落道歉道:“真的很抱歉,陈同学、班长,我方才真的没注意到,陆同学突然靠过来……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的语气可怜极了,水汽充盈的潮红眼角含着泪,仿佛下一瞬间便要盈盈落下。 ——真想用沾满灰尘的鞋底踩在他们那张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上。 会露出很可笑的表情吧? 江让这样想着,轻蹙的眉眼无辜轻颤,颊侧滑下细碎的水液。 陈明显然还想嚷嚷什么,眸光扫过青年人朦胧可怜的模样,小少爷唇齿微动,竟一时半会儿卡了壳。 发丝微黄的青年皱眉,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说了两句就哭? 还真是、还真是…… 似乎如何形容都无法准确描述出眼前人的模样。 就像陈明分明清楚青年拜金、劣质的心机,可似乎只要对方微微红眸、轻轻垂眼、用朦胧的泪光挟裹着软意打眼看来,他就颅内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来那些熟稔羞辱穷人的词句、想不起先前自己的不屑、瞧不起。 他更像是被浸泡在那如蚌珠般的泪眼中,不由自主丧失了一切主权。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他再不敢多看,青年人倏然转过头,耳垂一片通红。 陈明古怪的举动江让自然无法注意到,可一旁笑意盈盈、眼眸平静的纪明玉却看地分明。 纪明玉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手中的微微叠起的书页边角,狭长的眸中暗光闪烁。 * 江让今天的火气近乎憋了一整天。 接近陆响的计划不仅没有顺利推行,对方甚至还可能对他起了厌烦心思。 江让越想越心烦,银白牙关紧咬,他忍不住想,什么洁癖不洁癖的,说到底就是矫情,也就是有钱人才能患上这种病。 真要给你饿到半死,谁还管什么洁癖,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做。 “江江,你还是在想他吗?”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ǐ???????e?n?②?〇????5?????????则?为????寨?站?点 男人的声音恹恹的,带着几分沙哑与不易察觉的试探。 江让思绪陡然中断,青年精致的眉眼猛地凝滞,一瞬间,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声音陡然尖锐道:“周宜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宜春抿唇,面对强势的青年,他的声音愈发显得底气不足,可话中的意思却不曾放缓分毫。 他轻声道:“江江,我还没有说他是谁。” 青年的眉眼稍顿,随后又恨恨蹙紧,眼眶一瞬间红了。 他猛地凑近几步,死死盯着周宜春残缺的灰色眼眸,语气带着怒其不争与无法发泄的委屈:“你还好意思说!” “周宜春,你竟然还好意思提?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我至于被他们这样羞辱吗?” “是、我是在想他们,我在想你为什么当时不能帮我骂回去?你为什么没他们有本事?你为什么不是陆家的继承人?” 江让说着说着大喘气,眼眶透着猩红的恨,蠕动的红唇吐出伤人的话语:“你为什么是个没用的瞎子?” 周宜春愣愣的站在原地,在青年一声声质问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只敢半拉着眼皮,整个人的腰背佝偻得愈发狠了,仿佛下一瞬便要膝盖一软跪倒在江让的脚下。 “宜春……” 恍然间,一双温暖的、散发着清香的手腕轻轻托住了男人冰冷的脸庞。 周宜春周身轻颤,他红着眼,那一黑一灰的眼球轻轻随着青年的动作转动着,惶然不安、痛苦至极之下,男人的表情甚至是全然麻木的。 可青年却忽地轻轻揽住了他颤抖的肩膀、背脊,温柔的手腕顺着他的脊骨慢慢往下平抚,像是一种轻柔地抚慰。 江让的声音温柔的近乎蛊惑。 他轻声在他耳畔如此道:“抱歉,宜春,是我平时对你太苛刻了。可是……” 低落的男音带了几分浅淡的失望:“可是宜春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直在考验你能不能担得起我们的未来……我不希望我们结婚后,你会有后悔的一天……”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宜春突然崩溃地紧紧拥住面前的青年,他黑灰的异瞳中充斥着蛛网般的血丝,半张脸都窒息般地埋在青年人温热的颈侧。 炽热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入江让的领口,江让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耐与嫌恶,但他好歹忍住了,继续虚情假意道:“好了,哭什么?” “江江、江江,我爱你,我好爱你——” 周宜春抖着嗓音如此道,他忽地退开一步,整个人像是失了智一般喃喃道:“是我、是我没用,江江,我以后会努力工作的,争取让江江住上大房子……以后我的钱都给你好不好,周宜春赚的钱全都给江江。” 他说着,突然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极重,男人一张苍白的脸皮迅速浮起深红的印记。 周宜春近乎用一种讨好的、颤抖的语气对江让跪舔道:“江江,今天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下次,我绝对不会让江江再受到委屈。” 他这话说的极度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