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这样。 青年头痛欲裂,勉力掐住罗洇春的手,烦躁之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将对方推开,冷声厌道:“罗洇春,你能不能别再添乱了!” “你听好了,不管罗家人为了哄你如何说的,总归我从未答应过定亲一事,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你那所谓的见面礼我也托人送还给你了,我们之间早已两不相欠了!” 江让厉声说完后便松开了手腕,青年气力极大,便是没了灵力傍身,体力也相当惊人,只这一会儿,罗洇春腕骨上便被他捏出了两道鲜红的印记,乍一看上去极为渗人。 罗洇春没了支撑,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死死咬着下唇,漂亮削尖的狐狸面上沾满了泪水,红得诡异。 那恐怖窒息的潮红令人心疑下一瞬便要滴出浓稠的血液来。 丹峰的长老已经被弟子急匆匆请了过来,元思长老眼见控不住场面,赶忙使了术法将这罗小公子禁锢了起来。 罗洇春却还不死心,即便是被束缚住,他也死死盯着江让,额头青筋爆裂,一张脸白红相交,恐怖又扭曲。 他古怪地笑了两声,眸中恨意翻涌:“江让,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若是叫我抓住了,我定会将那贱人千刀万剐!” “而你……” 罗洇春舔了舔唇边流出的朱红血液,孔雀蓝的衣袍衬得他愈发病态似鬼,他扭曲阴森地诡笑道:“我一定会把你绑上床,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08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23 冬雪簌簌,凌凌水色自寂冷的山隙间涌出。 天光不明,小村落里却早已慢慢撩起了炊烟,雾气漫漫间,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于耳。 穿着麻布粗衫的青年人抹了抹头上的细汗,肩上挑着一竹色的扁担,扁担两头勾着两缸水,许是重量太过,那竹节的中间便绷得极紧,似是下一瞬便要崩裂开来。 便是如此,那青年人依旧面不改色。他生得俊朗天成,五官轮廓如玉石雕刻而成,俏而灵秀,尤其是那一身被束身麻衫包裹的身形,并不过分健硕,却劲瘦有型,看久了竟叫人腿软。 有邻家约莫是听见了响动,吱呀一声,便推开了门。 探出门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颊,约莫十八九的模样,秀致腼腆,因着山间生活清苦,那张秀气的脸庞并不显得多么白嫩,多是粗糙的健康色泽。 少年略显圆润的眼眸扫过挑担青年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热气氤氲的面颊上顿时飞出几分薄红。 “阿让哥,今日又这般早呢?不过卯正,冬日里又冷得慌,我家方才温了煎饼,还加了蛋,你快些吃两口暖暖身子!” 他说着,就要将怀中裹好的饼子塞给青年。 江让却后退一步,露出一抹爽朗又惹眼的笑,他摇摇头道:“小生,多谢你的好意,但阿妙这会儿约莫已弄好了饭食,我若是在外打牙祭,他可得恼了我。” 那名为小生的少年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他尴尬地笑笑,偏生还要在青年面前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眼尾微垂,手指用力掐手心道:“祝哥也是的,在外吃两口又如何,又不是在外偷吃。索性阿让哥你一颗心都被他抓牢了,难不成他还担心阿让哥吃了旁人两口东西便要违了海誓山盟不成?” 江让哪里听得出对方话语中刻薄嫉妒的意思,他只是浅笑道:“阿妙也是忧心今年的收成,已是冬日,各家储食不多,我知你好意,但确实不能收。” 小生忍不住嘟囔道:“阿让哥也是,有便宜都不会占……” 青年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地上积雪多,他却步伐稳健,不一会儿便没影了。 小生叹了口气,眉眼失落地捏紧了怀中的煎饼。 说起来,江让与祝妙机二人,是在一年前的夜里来的村中。 小生尤还记得,那日正逢村中开喜灯,庆新春。 那如仙人般的两人就着滟滟烛火,入了村子。 初时,村中人还当是村里来了仙人。 无他,江让和祝妙机看起来实在不似普通百姓。 江让一身玄衣,虽有些破旧,却依旧显得人俊俏不凡,尤其是青年背后背着的一把玄剑,便是有剑鞘掩着,也能叫众人瞧出几分冷锐之气。 而祝妙机则是戴着一顶白色帷帽,只隐约叫人瞧见几分苍白的下颌。 他们村落只是个无名小村,坐落偏远,但据老人说,这里临近传说中的修真界,因而数十年间偶尔来几位仙人模样的人,他们也并不奇怪。 当然,那些仙人大多都是傲气十足的,他们只是将此地作为驻足休憩的小邸,甚至连话都不会同他们这些凡人多说两句。 江让是不一样的。 小生单是想到那黏耳的名字,便忍不住地抿唇红了脸。 虽然江让一直说他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仙力,可小生就是固执的觉得他是位仙人。 无他,即便一身尘埃、无法腾云驾雾,即便明珠蒙尘、琼玉落垢,可青年骨子里透出的灵气与慈悲却叫人难以忽视。 他们不过来了一年,村中便无人不喜江让。 青年力大无穷、身体强健、待人大方,所有人都曾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恩惠。 尤其是小生,去年他生了场大病,村中无药可医,是江让背着他,踏过山头、趟过浑水,将他送至镇上的医馆。 小生至今都难以忘记青年发间的香气,幽幽的,迎着月光钻入鼻息,令人心旌摇荡。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个人。 村里来了这样一位优秀的青年人,不少少男少女自然都坐不住了。 媒婆更是当日便进进出出忙碌了起来。 只是江让从未应下,甚至是果断的一口回绝。 或许实在烦不胜烦,某一日青年牵起身边人的手,认真的告诉他们,祝妙机是他的妻。 也正是这时候,人们才开始注意到青年身畔那位始终安静、连真面目都不曾露出半分的男人。 关于祝妙机,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古怪、不苟言笑、深居简出的。 男人很是高挑,喜穿白衣,身形瘦削,明明是个男子,却像是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一般。 偏偏江让喜欢他,甚至为他拒了所有人的示好。 说不嫉妒是假的,小生本也是个少年郎,他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他见到祝妙机便觉得心中不适。 这种不适,除却因为嫉妒对方获得了青年的青眼,还因着对方怪异到不祥的外貌。 祝妙机略通医术,对于医师极度匮乏、只有一个赤脚医生的落后村落来说,本该是受欢迎的。 只是,一开始的男人不肯暴露自己的相貌,众人便也不敢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