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面。 由此不难得出结论,这位江丞相表面上淡泊名利、处处为国为君,实际却是狼子野心,只怕暗中驻兵囤粮,蛰伏着只待起事。 所以,与其他们兄弟二人相互争斗、两败俱伤,不如联手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如此,日后江让若当真登顶高位,那百花争艳的后宫之中,也应当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他们兄弟二人届时双双联手,让江让的后宫只余下他们亦不是什么难事。 妄春慢慢站定,退回阴影处,果然不再多说。 那边,宜苏已然泪眼朦胧,他一寸寸松开男人温暖的手骨,膝盖及地,美丽的鲛纱宫衫垂落满地,盈盈如梦中明月。 美人嗓音沙哑,许是因着情绪过于激动,乌发间的一双狐耳颤巍巍地软塌下几分,乍一看来,为他多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阿让,”他一边哽咽,一边就着衣衫膝行,直至整个人都贴在男人的腿骨处:“江大人,我们知你与那昏君有割席之意,实不相瞒,宜苏与妄春二人在外界看来,是风光无限的妃嫔娘娘,背地里,那昏君却给我二人灌下毒蛊,逼迫我们为他卖命。” “他将我二人当做刺客、销毁证据的野兽使用,我们虽是妖,却也有心,受不住这般折磨。” “江大人,宜苏和妄春从未被人那般善待过,我们爱慕于您,哪怕没名没分,我们都愿跟随您左右。日后,只要大人有什么命令,刀山火海、我二人绝不推辞!” 宜苏说着,狭长的眼微眯着看向妄春。 不过片刻,二妖便皆以乞求垂怜的姿态,伏跪于面露动容的男人面前。 许是见他们实在真挚痴情,那清雅若柳、身及玄紫官袍的男人长叹一口气,他微微躬腰,双手一边扶起一位美人,无奈叹道:“罢了,苏苏、阿春,你们……且先起身。” 宜苏和妄春被男人轻抚着起身,眼眶微红,一碧一乌的眸子更是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对方,一副生怕被弃了的可怜模样。 江让扶住他们腰身的手腕微微使力,不多时,那一白一红的高挑美人便如那南风馆中的小倌一般,俏生生依偎在男人左右肩侧。 江让微微侧头,一边的手腕轻轻抚摸着妄春漂亮柔顺的发尾,另一边手腕则是揽过宜苏的腰肢,男人低叹道:“苏苏、阿春,我从来不知你们在宫中竟过得这般艰难……等等我,好吗?” “日后,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正式的名分,再不叫旁人欺辱你们。” “只是…”江让苦笑一声,唇弯微抿:“陛下近年来实在荒唐,太华境内灾祸不断,我一人实在势单力薄,你们也应当知道,陛下与我早生嫌隙……” “只怕我亦是熬不到娶你们的那日。” 依偎在男人肩侧的宜苏哪里听得这番话,当即心疼道:“阿让,别这样说,无论如何,我与妄春定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江让唇边苦涩的笑容当即缓和了几分,他轻叹一口气,双手轻轻揽着二妖的腰身,柔缓地轻拍道:“苏苏、阿春,多谢了,过些时日我会寻人安排至你们宫中。届时,我们便可随时传信,一解相思。” 三人又诉了好一会儿衷肠,半晌,宜苏才仿若想到什么一般,他微微敛目,眉宇间显出几分愁绪,吞吐道:“阿让,说来,前些时日,我、我曾听旁人提起,你看上了一位鹿人,为娶他进门,还与陛下发生了争执?” 他这般一说,连妄春也神色不定地看了过来, 眼见两人这般盯视自己,如野兽般虎视眈眈,江让却是不慌不忙地温和浅笑道:“确有此事。” “不过,那鹿人身份低微,不过一介伎子,本也是我与陛下斗法的牺牲品,苏苏、阿春,他是万万比不上你们的,你们且放心便是。” 见男人这般耐心解释,二妖果真松缓了一口气,妄春更是忍不住牵着江让衣衫细细磨蹭,小声道:“阿让,那你会碰他吗?” 江让低笑挑眉,向来温和慈美的面容难得多出了几分调侃与风流的意味。 他笑道:“阿春,这还未进我府中,便要操心管起后宅之事了?” 妄春愣愣看着他,好半晌,一张艳丽的美人面当即红了个彻底。 第242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16 “报——陛下,南方南阳州府传来紧急文书,水灾再泛,请求京都支援!” “报——北地大火难遏,已然烧至州府,死伤无数,请求京都支援!” “报——太华极西之地现双日异象,多日无雨、庄稼粮食旱死无数,恳请陛下开恩,开放国仓!!” …… 太和大殿上嘈音纷纷,穿着各色官袍的官员四下窃语,众人面目皆是一副愁绪万千的模样。 许久,金殿前随侍的太监手持拂尘上前半步,眼眸四下扫过,尖锐的嗓音如是道:“肃静!” 不过多时,殿内杂音渐消。 金銮宝座上的皇帝捏攥着手中的奏折,冕旒间垂下的宝珠微微碰撞,瑞兽炉间的云雾飘摇至明黄的龙袍间,晃悠之间,那威严的五爪金龙竟似是将要活了过来,腾空入世一般。 “众卿家以为如何?” 商皇低沉的声线浅淡而平静,但众人深明这位帝王狠戾的心性,一个个垂下头,竟是都不敢多言半句。 连站于百官之首的江让也只是微敛着双眸,不发一言。 眼见众人不发一言,上首的皇帝显然动了几分怒意,森青的指节死死握住龙椅侧翘起的龙头,冷嘲道:“一出事便缩起头来,朕竟不知养尔等废物有何用处!不若一个个辞了官职,回老家种地去罢!” 群臣拿着玉牌的手略略出汗、身躯微颤,头颅却是越垂越低。 实在不是他们不愿想主意,近些年太华国粮仓收成情况不容乐观,国库空虚,山匪横出,甚至有的与地方官员沆瀣一气,每年收上来的税一低再低,民间怨声载道。 如今这天灾频出,既无钱财、又无后方粮饷保证……谁敢出来接这个烂摊子? 眼见座上帝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一片沉寂之中,一位身着红袍、素日里不甚出言的官员颤颤巍巍地出列,伏跪于地、一副不敢面圣之态,谦卑道:“陛下,臣、臣有一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商皇面色稍稍放缓,挥挥衣袖道:“尔且说来听听。” 那官员仍不敢抬头,只颤声道:“陛下,据史料记载,太华国师常居于蓬莱占星台,非动乱而不出。七年前,纳兰国师曾于占星台预言:七年后,太华龙脉衰微,恐有神罚之患。如今这般非人力所及的天灾,可不正是应了当年的谶纬?” “依臣所见,不若去信占星台,请国师出山!” 此言一出,一时间得了不少官员的附和。 江让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