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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 / 2)

殿下还愿意理她就好。

她没起身,只是膝行向前,低着头跪到宁轻衣倚靠着的小榻前。

她屏息,眼睫轻轻地颤动着,一颗心揪起。

宁轻衣直勾勾地凝视着裴琢玉,一伸手只抓到了一柄玉如意。

她身体微微前倾,衣裙窸窸窣窣作响。玉如意在裴琢玉的脸上来回碾,最后往下一沉,抵着裴琢玉的下巴向上挑,迫使她抬起头来。

眼睛早红了一圈,如蝶翼般轻盈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

宁轻衣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扔开玉如意,用手摩挲着裴琢玉的脸,问:“哭什么?”

裴琢玉小声说:“没有。”

宁轻衣轻嗤:“我眼睛还没瞎呢。”

裴琢玉苦闷中夹杂着点委屈,她改口说:“想不起来。”

宁轻衣凝视着她,漫不经心地问:“想起来怎样?想不起来又怎样呢?”

伤心过、怨过、不解过……过去的种种哪会随着裴琢玉的记忆恢复而做未曾发生呢?

她抚摸着裴琢玉的唇角,又道:“我告诉你,不是为了逼你回忆过去。我原先想着让你远离过去,便没有告知你实情,可没想到啊……裴琢玉,你不信我。”最后几个字带着自我嘲弄和落寞。

裴琢玉心一缩,泛着钝刀割着似的疼。

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于坠落了下来,一旦起势,似乎就无法停止了。

“我的错。”她哽咽道。

宁轻衣冷嗤一声:“当然是你的错。”

她注视着裴琢玉的眼泪,一面想着给裴琢玉点颜色瞧瞧,一面又很是不忍。

她捏着裴琢玉的脸颊,命令道:“不许哭。”

裴琢玉“噢”一声,想低头。

然后无声地、偷偷地哭。

宁轻衣:“……”

她看着裴琢玉畏手畏脚、可怜巴巴的模样有些郁闷。

想了想,说:“上来。”

但没等裴琢玉起身,又说:“外袍脱了。”这膝行向前沾了一身尘土,也不知道哪里学的。难道她会看她可怜就心软吗?

裴琢玉很听话。

跪地的双腿有些麻木,她用手撑了撑,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颤抖着手解开衣带。

秋凉时节,宁轻衣怕她着凉,伸手扯了件外衫胡乱地裹在她身上。

“对不起。”裴琢玉垂头耷脑地道歉。

宁轻衣听烦了,让她闭上嘴。她伸手圈住裴琢玉,说:“我再原谅你一次。”

“以后没有我的人跟着,你哪里都别想去。要是再让我发觉你有走的东西,我就让人打条铁链,将你拴在屋中,让你再也见不着天光。”

裴琢玉:“……”

可宁轻衣的神色很认真,话音落下,她又强调了一回,再问:“听明白了吗?”

裴琢玉欲言又止,想说“不走了”,但似乎以前也做过许多实现不了的承诺,于是她顺着宁轻衣的话道:“听明白了。”

宁轻衣一点头,抱着近在咫尺的裴琢玉,终于心满意足了。

宁轻衣不在意裴琢玉记得,但裴琢玉自己想记得。

她坐在院子中整理过去的旧物,有时也会问宁轻衣一些相处的细节,想要靠着旁枝末节,堆砌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宁轻衣说任其自然。

裴琢玉假装听了,可还是记挂着,宁轻衣只能由她去了。

爱想就想吧。

承天三十六年秋。

后宫的钟才人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承天帝大喜,立马大赦天下,一驱自去年来沉重的氛围。

钟才人生皇子有功,从才人位份一直提到四妃之下的昭容,她的父亲钟老丈也被提了爵,封为“承恩侯”,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范。钟慧慧有些不知足,可四妃尚在,贵妃之位虽然空着,但圣人也没有许她的意思。圣人对待几个儿子恩薄,但没怎么牵连生育皇子的妃嫔。不过他已经冷落四妃许久了,论起恩宠,哪个都不及钟慧慧。

这位新生的六皇子是由承天帝亲自赐名的,名“承嗣”。

不到半月,承天帝就下旨让宰臣们拟定新皇子的封号。

圣人还没有立太子,原本就燕王一个长大的皇子,不管是朝臣还是燕王府里的人,都觉得东宫之事其实已经稳了。圣人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立燕王那立谁?可偏偏小皇子诞生了,而且圣人这一系列的举措,都让人看出圣人对幺子的偏爱。圣人年岁渐长,但若是能等到小皇子长个几岁,那就不知道花落谁家了。对于宰臣而言,一个已经开府的亲王、一个年幼的皇子,似乎后者更容易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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