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早看出你是个黑心肝的蔫坏,竟然在这时候把这么可怕的事情推给我。不行,一起掀!” 季闻意见好就收,两人一起掀开最近那副棺木中的面具。 冰凉的面具被揭开,面具底下的姑娘好像永远静止在死亡的瞬间,保留着苍白完整的容貌。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面具被揭开几息的功夫,那张堪称姣好的面容皲裂腐烂,很快变化为一具红颜枯骨。 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金朔惊恐地看着手中的面具:“这……还要继续吗?” 季闻意语气沉沉:“继续吧。”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着将剩下十口棺材中的面具全部揭开,所有尸身无一例外地化为枯骨。 第29章 阴灵 第二十九章 阴灵 两人惊骇得说不出话,心头猜到了些什么,金朔脸色苍白,季闻意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将面具收集好,沉默着将棺材板盖好,坟堆埋了回去。比起挖的时候,感觉轻松了不少,心里头却更加沉重了。 等到全部料理完,东方已经翻起鱼肚白。 季闻意又拿出沈淮夜交代的明纸,冲着坟堆点燃。明纸熊熊燃烧着,火苗舔舐极快,赤红色火焰窜至人高,照亮两人的脸庞。两人在火焰中交换了一道视线,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一丝宽慰。 火焰烧尽了,地上剩下厚厚一地纸灰,忽然间狂风大作,卷得纸灰向空中四散,顷刻间,踪影无迹。 季闻意脱下外衣,将面具裹起来,两人沉默着走出荒坟坡。 下山路上,两人一身浪费,灰头土脸,金朔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满是泥点草叶,季闻意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沾了不少灰。 走到城里,东方晨曦乍放,城里小摊贩,早起做苦力的脚夫挑夫走街串巷,看见两个形容狼狈一看昨晚就没干好事的年轻人,偏生衣着不凡,一身贵气,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季闻意和金朔不由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嫌弃。 “你真脏,离本少爷远一点。”金朔莫名傲娇。 季闻意气笑了:“大少爷,要不要看看你有多干净呢?” 金朔被噎住,想起昨晚自己吓得躲在季闻意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哪还有半分金家少主的威风。他脸色一阵阵发烫,恼羞成怒:“要你管。” 刚刚还和谐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两人一路无话,走到馄饨摊子前,季闻意忽然停住脚步。 金朔回头看他:“又怎么了?” 季闻意指了指馄饨摊子:“你饿吗?” 馄饨铺子鲜香的香气传出来,金朔的肚子瞬间咕咕叫起来,他脸色一红,偏生道:“不饿!” 季闻意一把拉住他:“我饿,说不准师尊也饿了,昨天师尊在此吃完了一整碗馄饨。” 金朔瞬间止住了脚步,甩开季闻意,抬腿就朝馄饨铺子走过去。 两人各点了一份馄饨,又点了汤包,蒸包,大饼。就连这些还不够,最后又点了两碗汤。熨帖地下肚,浑身暖起来,季闻意摸了摸肚子,彻底饱了。 季闻意又要了一份馄饨带走,掏出钱袋子一并付钱,摊主女儿脸色红红地收过钱,又找了几枚铜板,忍着羞涩问:“小公子,昨日那位公子怎么没有一起来?” 季闻意接过铜板,黑眸一转,抱歉地笑笑:“可能是赖床了吧。” 金朔在一旁睁大的眼睛。 小姑娘圆圆的杏眼满是讶异:“怎……怎会,神仙一样好看的公子也会赖床?” 季闻意忍着笑:“可不?” 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还是不敢相信,又问:“那你们是兄弟吗?”说完小姑娘脸色又是一红:“你们都这么好看。” 季闻意更加想笑了,抬手掩着嘴对小姑娘悄悄道:“你别看他年轻,他都活了几百岁了,那是我祖宗,估计……也就是能当你曾曾曾祖父的年纪吧。” 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季闻意,愣愣的,好像没法消化听到的东西。金朔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到摊主叫小姑娘端馄饨,她才大梦初醒一般逃走。 两人走出馄饨摊子,拎着馄饨往顾家走。 一路上,金朔欲言又止地看了季闻意好几次,走到一半实在忍不住问:“你平时都是这么跟尊上相处的?” 季闻意感到莫名奇妙:“什么?” 金朔终于爆发:“你竟然敢编排尊上!” 季闻意眨了眨眼:“怎么能是编排呢。” “那是什么?!” “当然是阻止小姑娘误入歧途了。” “哈?什么叫阻止小姑娘误入歧途?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大善人?” “那也太夸张了,顶多也就是个普普通通小善人。” “……,你要不要脸!” 燕山停“金少主,刚才可是你白吃白喝。” “季闻意!!!” 两人一路拌嘴回到顾家,刚踏进顾家大门,就感觉气氛格外凝重,两人歇了斗嘴的心思,对视一眼,问了下人,才得知顾钧快要不行了,沈淮夜正在顾钧院子里。两人拔腿就跑。 到了顾钧院子,果然气氛凝重,顾淮山一干人全都站在院子里,神情焦急。顾淮山见到两人,急忙道:“两位小仙师,快看看我儿吧!” 季闻意忙问:“我师尊呢?” 顾淮山:“正在里面做法呢!” 季闻意和金朔踏进房间,就看见床上躺着的顾钧浑身苍白,形销骨立,看着比上次还要严重,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季闻意和金朔看见顾钧的样子齐齐讶异,没想到一天没见,顾钧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沈淮夜站在床边放出去几道符纸,屋子里昏暗气息越来越重。 季闻意一踏进屋子,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头包裹到脚。外头明明是满目春光,却一点也照不进来。这寒气冷得他直哆嗦,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他忍不住说道:“师尊,这里好冷啊……” 沈淮夜分出余光看了一眼冷得哆嗦的季闻意,脱下外袍扔给他:“冷就裹上。” 季闻意捏着沈淮夜的外袍,手心一暖。 沈淮夜应当是一夜未睡,连衣服都不曾换,这外袍还是落水时那件,他亲自烘干的,此刻衣袍上沾着沈淮夜的体温,在寒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温暖。 季闻意冷得受不住,不愿意在这方面亏待自己,从善如流地披上身。那股温度几乎是瞬间驱散了寒意,季闻意不由裹得更紧了些。 金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个随手一扔,一个毫无顾忌地披上,这么自然默契的动作,哪里像是师徒,竟像是…… 金朔差点扇自己大嘴巴子,看了看仙人之姿的沈淮夜,又看了看心安理得裹着沈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