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言听到“生病”两个字,第一反应是直接否认,但很快他就咬了下自己舌头,“不、不是……”
但这次时砚没有放任他装傻下去,强势且用力地钳住他的下巴,将温言的脸抬起来。
他比温言高很多,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是很唬人的样子。
温言成功被唬住了,他以为时砚很生气,被钳制的小脸一动都不敢动,努力睁大的双眼却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时砚在心底叹气,感叹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不说实话,还试图蒙混过关。
他掐着温言的下巴,手指用了点力气,在他白嫩的脸皮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语气听不出喜怒:“哭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呜……”温言被他一说,更委屈了,脑袋被钳制着不能动,双手却用力攥着时砚腰侧的衣服,“时砚,你不要我了吗……”
时砚故作发狠的动作一顿,手上不经意间放松了力气。
温言红着眼睛,眼底是浓重的不安和迷茫,他重复道:“时砚,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把我送回联邦……”
“我听话,我很乖的,别不要我……”
说到后面,温言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开始崩溃,他泣不成声,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只是一味念着“别不要我”。
过了一会儿,见时砚没有反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来哄自己,温言是真的慌了,他不明白,他不懂,他连自己的感情都理解的一知半解,怎么能指望他明白现在的情形呢。
“时、时砚……”温言病急乱投医,突然想起他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底深处亮起希冀。
“我亲亲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扔掉我,我、我好喜欢你,时砚,时砚……”温言嗓音带着哭泣,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踮起脚去吻时砚的唇瓣。
时砚就那样站着,没有给他回应,温言蹭了半天,他的唇齿依旧紧紧闭着。
温言吻着吻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他拥抱着时砚的手臂无力滑落,又不甘心地重新攀上:“求求你,别不要我……我什么都给你,时砚,我会的……我知道怎么做,时……”
声音戛然而止,是时砚捏住了他的下巴,用力到让他感觉骨头都在痛。
对上时砚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睛,温言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眼中的迷茫和委屈更甚,他不知道为什么时砚会生气,只能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动作,被掐疼了也不敢说,只是眼泪和喉咙里的泣音挡不住似的涌出来。
时间越来越长,温言心底的不安也一点点放大,直到让他害怕的程度,他颤颤地伸手,试探般拉住时砚的衣角,崩溃出声:“时砚……你理理我,理理我好不好……”
书中说的一点都不对,他主动了,时砚却不理他,是他做的不好吗?
时砚淡淡垂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的沉默和温言的哭泣形成了鲜明对比,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温言的哭喊,到底是大病初愈,他哭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嗓子也变得嘶哑。
“温言。”时砚终于开了口。
温言的哭声一顿,他眨眨眼睛,心有预感似的,像接受最终审判一样,屏住了呼吸听时砚的声音。
“温言。”时砚又喊了他一声,然后微微俯身低头,让温言看清他的眼睛,“听清楚,我只说一遍。”
“我没有不要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永远都是你的0235号管家。”
“但是,”
时砚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你不该隐瞒,温言,我是你最亲密的人,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我们就会渐行渐远,直到再也走不到一起。”
“你想这样吗?温言。”
字字句句像陨石般砸在温言心头,让他心脏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很疼,但这种疼痛能让他永远记住。
“不想,我不想,时砚……”温言用沙哑的嗓子回答他,眼睛肿的像核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什么都告诉你,呜……”
逼了他这么久,时砚终于等到了这一句,他眼中冰冷化去,故意装出的冷漠外壳下的温柔重新流露了出来。
“好了,不哭了。”时砚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轻轻触碰那双红肿的眼睛,语调放缓,“眼睛红成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