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处理完一些重要的工作,敲了敲桌边,管家神出鬼没地推门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逾声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书桌前。
等他将那些时砚批阅完的文件带走后,逾声终于等到了一个施舍的眼神。
时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开口:“帮我按摩一下,会么?”
逾声抿了下唇:“会的,先生。”
他走上前站在红发吸血鬼的背后,这个距离很近,近到如果他手里有一把银器,可以在瞬息间插进吸血鬼的心脏——
时砚懒懒地睁开了眼。
“在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倦,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柔。
逾声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大脑里抛出去,伸手轻轻附上男人的额头。
他按摩的手法自然是给人按的,就是不知道对吸血鬼有没有作用……逾声按着按着就有些出神,思考如何开口让时砚把他留下来。
留下来之后呢,他是会做一个特殊一些的血奴,还是床伴?到时候可以向吸血鬼提一些小小的要求么?可以被他带着去参加宴会,接触到其他高阶吸血鬼吗?
“好了。”
手指突然被一片冰凉按住,吸血鬼身上没有人类的体温,像一块暖也暖不热的冰。
时砚睁开眼,拉着少年的手,将人拽到自己身前,然后按着他坐了下来。
逾声就这么坐在了吸血鬼的大腿上。
他惊慌失措:“先生,我不……”
“嘘。”时砚仅用一条腿就支撑起他的全部重量,少年的纤细双腿被夹在两腿之间不许动弹,他慵懒地揽着逾声的腰,“不必惊慌,这是我允许的,只有你可以。”
他抬眸直视着逾声,一边眉头挑起,眼中有些许笑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确定要拒绝么?”
逾声不动了。
他尽量放松身体,软软地窝在吸血鬼怀里,乖巧地眨眼:“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砚垂眸,眼睫遮住了红色的瞳孔,他的手收紧了些,握着那一截柔韧的细腰:“过几天有场宴会。”
逾声的身体不由地僵了一瞬。
时砚满意地直起身,在他耳垂边的碎发上轻轻贴了一下:“带你去,嗯?”
逾声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被发现了么?不,如果吸血鬼猎人的身份被发现,他不可能是这种表现。那这是在试探我?
逾声脑袋里飞速运转,脸上挂上了一丝羞涩的笑,他主动伸手揽住了吸血鬼的脖子,红色长发蜿蜒在白皙的胳膊上,刺目又暧昧。
“谢谢先生。”
他在吸血鬼的唇角落下一吻。
不就是做戏?他逾声还从没认输过。
…
逾声终于被放开,时砚松了手恢复了平日的懒散模样,挥挥手让他自己出去玩,只要不出古堡的范围,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逾声得了这么大一项权利,自然不想再留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几乎是立刻应了声。
然后他就在时砚玩弄的眼神里飞快地跑走了,一丝留恋的意思也无。
逾声离开之后,管家再次敲门进入,站在书桌前,脸上丝毫不掩饰担忧:“先生,您这样纵容他,会不会……”
毕竟这种主动贴上来的,不是贪生怕死想抱大腿,就是心思深沉别有算计,他虽然知道以先生的能力不会轻易被人算计了去,但还是不由得担心。
先生对逾声的特殊太多太满了,多到似乎超出了对小宠的应该有的放纵。
时砚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向外望去,看着下方那个逐渐变小的人影,神情是罕见地温柔:“放心,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管家低下头,应了一声。
先生的事他不应该插手太多,这次是他僭越了。
*
从那天之后,逾声被放开了古堡内的权限,时砚也没让他回地下一层,在一楼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但也是从那天之后,时砚没有再叫过他,也没有喝过他的血。逾声特意观察了一下,陈述和狄不言也没有被取用过血。
这吸血鬼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然怎么会要么好多天不喝,要么一喝就是完全不控制……?
总之逾声这几天就是闲的没事沾花惹草——物理意义上的花草,古堡后院种的东西几乎都被他霍霍了一遍。
而时砚完全没有表示,只是在逾声忍不住主动上楼找他刷存在感的时候,才会抱着他揉捏一会儿,说不喜欢就拔了重新种,他喜欢什么就种什么。
逾声表面唯唯诺诺地拒绝,心底却在暗喜,看来这只吸血鬼的底线比他想象得还要低,对他更是纵容得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