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砚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退出了购物页面,说道:不是。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措辞:我前几天开电脑的时候,在浏览器的搜索框里看到一串很奇怪的网址,点进去后什么都没搜到。
蒋重行皱了皱眉,没有急着插话。
像是要找什么网页,但是没打对。裴砚继续说道,而且我查了电脑的开机记录,它被打开过好几次,操作人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有人趁你不在家开了你的电脑?蒋重行面色一凝,沉声说道,谁?私生吗?
裴砚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最近的一条记录是在我易感期的那天早上,就算我当时再怎么神志不清,也不可能
说到这里,裴砚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止住了话头。
怎么了?蒋重行疑惑地问。
裴砚原本以为,就算他当时处于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家里平白出现了一个人,他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就算当时没有察觉,事后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现在突然想起来,第二天早上他确实是在卧室里发现过一点不太对劲,且不论那件莫名其妙被拿出来的帽衫,卧室里残留着的朗姆酒味也不像是能在他家凭空产生的。
可是除了那条记录,他再也没有在电脑上找到其他痕迹,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他费了那么大周折潜入他家,就只是为了在浏览器里搜索一串东西吗?
那去网吧岂不是更方便。
况且他家还有一只生人勿进的小猫。
没什么,我还不能确定,或许是雪饼开的电脑也说不定。裴砚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这样一来,好像也很难解释为什么电脑会关机。他家小猫就算再聪明,大概也没有到这个份上。
要不你最近买个摄像头先装家里,然后带着猫住到我家去吧,我家老头大发慈悲赏了我一套房子,我一个人住着正好有点
蒋重行话还没有完,就被裴砚婉拒了:我喜欢一个人住。
蒋重行无奈地撇了撇嘴。
这时,商务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镜界mirage时尚大楼跟前,前面的助理转过头来,说道:砚哥,蒋哥,我们到了。
蒋重行率先拉开门下了车,嘴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你没把猫带上真的很可惜,我还挺喜欢他们第三个摄影方案的,前阵子看那谁和他家的猫也拍了一组内页写真,效果是真不错。
裴砚抿了抿嘴,没说从他起床到出门的这段时间里,雪饼连头都没有冒上一下。
但他知道它在。他在走回客厅时看到了猫爪在沙发背后迅速缩回去的影子。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却只听见那一声咚的轻响,像是什么小东西跃上窗台,接着又没了动静。
然而裴砚并不知道,他的宝贝雪饼在窗台上确认他上车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朝家里仅剩的一瓶红酒飞奔了过去。
因为易感期提前,蒋重行把裴砚的行程都往后调整了一点,唯一出去的时间较长的一次也就是到时尚大厦和拍摄团队确定拍摄主题,陆聿宁担心拿不准他回来的时间,不敢贸然行动。
好不容易等到了拍摄当天,陆聿宁估摸着他没个七八个小时裴砚也回不来,这才敢进行他的实验。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陆聿宁这一次摔瓶子的效率高了很多,并且没有了裴砚的搅局,他很快便在盘子里舔到了两口红酒。
酸涩的味道漫进味蕾,陆聿宁没一会便感到了脸颊发热,他耐着性子又舔了几口,祈祷可以变得比上次稍微长上一点,然后便晕晕乎乎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还特意用裴砚的平板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
身体在发热,清明的意识像潮水一般瞬间退去。
红酒的味道还残留在舌根,他感觉自己的胃一阵翻涌,像是有什么炙热的暖流在血液中游走,缓慢地冲刷过四肢百骸。
原本柔软圆润的肉垫开始鼓胀,骨头仿佛在皮肉中发出咔哒咔哒的碎响,脊椎剧烈地发热,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棍从尾骨一直推到后颈,他蜷缩在沙发上的小小猫身一下子开始延展,后腿抽搐着拉直,从猫腿变回了人的膝盖与小腿,肌肉像抽丝剥茧般重组,皮肤表面一层细密的绒毛如雪崩般褪去,露出白皙、略显脆弱的人类皮肤。
呼吸都变得急促。
最后,意识归位。
陆聿宁睁开眼时,手指僵硬地蜷了蜷,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才艰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那条白色的尾巴,又抬手摸了摸侧脸和头顶耳朵仍旧没有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