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中的红缨枪,边走出比武场,边高喊:“我先来,李超靖!”
胡都头:“好!”
都头退到一边,很快,出现另一名和李超靖身材相当的同袍,在三声长长的鼓声后,对手率先向李超靖攻来,拉开了比武帷幕。
场上银枪铮铮作响,映出寒光,围观众人振臂呐喊,气氛紧张激烈。
别人都顾着看比武,洛蔚宁却时不时抬头看看杨晞,露出会心的微笑。
不知觉间,李超靖竟连胜了三人,后来上来一名瘦得像猴一样的士兵,出枪极快,是新兵中枪术佼佼者。李超靖近日有洛蔚宁指导才得以连胜三人,这时候体力跟不上,很快就败阵下来。
他喘着大气,垂头丧气地回到李超广和洛蔚宁中间,嗷嗷叫着:“竟然被一个瘦猴子打败,真丢人!”
李超广拍在他的肩膀,义愤填膺道:“你等着,哥哥替你把这口气出了!”
他一杵枪杆,然后握着枪杆走出比武场,原本老实憨傻的人,装起一副挑衅的模样,昂首挺胸道:“李超广!”
瘦子歪着嘴不屑一笑,挥起银枪猛地朝他攻来。
李超广平日没弟弟那般油嘴滑舌,爱玩闹,闷声跟着洛蔚宁练习枪术,要比李超靖稍强一点,和瘦子大战三个回合,终于挑了他的枪,将其踢趴地上。接着又连胜三人,差点就能当上什长。
打败李超广的是一名身形高挑、强壮的同袍,正是射弓拿了第一的黄虎的同伙。他连挑三人,最后败给黄虎。
洛蔚宁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人和黄虎打斗,最后竟落败了,着实不可思议。不禁眉头紧蹙,起了疑心。
此后连续三人,竟都败在黄虎手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近些日子和黄虎走得甚近,且都在十几二十招之间突然败阵下来,有明显的相让痕迹。
黄虎是军户,老爹在别的禁军里当都头,还在驻军当地私下经营赌坊,有四个儿子,分布在各支禁军。这段日子,黄虎见到谁训练表现得好,与他臭味相投的就许以好处,混到一块。
洛蔚宁道:“以黄虎的武功,不可能连胜四人。”
李超靖小声道:“不用想,都是用钱收买的。”
“可那射弓第一的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也做出如此龌龊的勾当?”李超广不解。
洛蔚宁分析道:“射弓第一的被弓箭手营定了,他对当什长没兴趣。”
此次连赢五人当什长的,规定在新兵中挑九个下属,组成一什,等训练期结束后,每一什的新兵打散并入各营。可新兵中再也挑不出九个人符合弓箭手营的选拔标准,射弓第一名的想当什长,只能放弃入弓箭手营。
普通营的什长待遇还不如一名弓箭手,此人既然选择了入弓箭手营,接受贿赂成全黄虎当什长,又何乐而不为?
当黄虎战胜了第四个人,站在场上,杵着枪杆洋洋得意地笑,等待下一名被他收买的同伙上来挑战,表演一场,成为什长已是板上钉钉。
洛蔚宁看到黄虎的同伴迈出脚步,轻笑一声,旋即举起红缨枪,猛地掷出,咻的一声,斜斜地插在黄虎对面,枪杆哐当一声,颤动了许久。
黄虎吓了一惊,他的同伴也惊讶地止步。
洛蔚宁边走出比武场边说:“黄虎,我来挑战你!”
看台上的秦渡满意地颔了颔首,杨晞的兴致也变得更深,毕竟她留下来也是想看看洛蔚宁在军中有没有好好训练。
洛蔚宁握着枪杆,“咻”一声从土里拔出来,看着黄虎:“出招吧!”
黄虎浑身发抖,他是第一个见识过洛蔚宁枪法的人,因为有过节,从没想过拉拢他,此刻追悔莫及。
看到洛蔚宁歪着嘴,戏谑般笑,他恍然明白,她这是故意破坏他当什长的计划,胸口涌上一股屈辱,豁出去了,举着枪怒吼一声,冲向洛蔚宁。
洛蔚宁一个闪身,躲开猛烈的攻势,接着从后背袭击对方。
比起初入军时,洛蔚宁枪术更有长进。而黄虎却一心钻研投机取巧,水平原地踏步,本就敌不过洛蔚宁,此次比拼,竟被洛蔚宁十招之内挑掉了银枪,一脚踢趴在地,吃了满嘴泥土。
一个连挑四人的高手,竟在十招之内落败,所有人都看清了黄虎的真实水平,方才竟然联合同伴作弊。
秦渡愤怒地呼出一口气,从鼻腔发出冷哼声。
洛蔚宁立在比武场中央,小步横跨,右手伸展开来,手中的枪杆杵在地上,轻抬下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正是意气风发、凛然无畏的翩翩少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