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淑瑞命内侍把为洛蔚宁熬制的五鼎芝糖水(1)端来,往球场走去。
球场边上看蹴鞠训练的士兵见到公主来,纷纷让出一条道,亲眼看着公主走向洛蔚宁。
“阿宁!”
洛蔚宁还在猛力踢球,俨然发泄,听闻公主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停下动作。
“卑职参见公主。”她拱着手,气喘吁吁地道。
赵淑瑞不顾众目睽睽,把手上的巾帕塞进洛蔚宁手中,嗔怪道:“蹴鞠之事要紧,可身体更要紧。快擦擦汗,把这五鼎芝糖水喝了。”
洛蔚宁尴尬地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不好落了公主的面子,顺从地把巾帕擦在额上,跟着对方往球场边走去。
气息逐渐平稳,却见公主捧起糖水递给她,微笑道:“这是我叮嘱府上厨子为你做的五鼎芝糖水,快喝了。”
五鼎芝乃长于树上的白色木耳,比普通木耳稀罕,盛产于南方山林,素来是名贵补品。
洛蔚宁看着浮在糖水中间,完全散开的五鼎芝,受宠若惊,又觉却之不恭,遂接过糖水,向公主谢恩,在一道温柔的目光注视下,一勺一勺地喝起来。
糖水清甜不腻,生津止渴,喝下去后,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其他士兵望着洛蔚宁喝上公主亲手送的糖水,独得恩宠,羡慕得眼都红了。
李家兄弟双手抱在胸前,并排立在球场边,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宁哥这桃花运也太旺了,长得好看果真不一样!”李超广惊叹道。
李超靖笑了笑,心想,这不挺好的,有公主的宠爱,为什么还要为杨教授死去活来呢?
晚上乘着月色,洛蔚宁又独自在球场上练习。
初冬的寒风打在单薄瘦削的身体上,明明天气和昨夜一般,今夜却觉得尤其寒冷,未到二更就浑身乏力,只好早早回营房去了。
天朦胧光的时候,营房里的人还睡着。她如往常一般醒来,却累得眼皮灌了铅似的,快要撑不开。眯着眼睛,撑着床,用尽浑身力气坐起来,迷迷糊糊勒上裹胸布,一股恶心的感觉闷在胸腹,吐也吐不出来,十分难受。
还觉得身体发烫发冷,以掌覆上额头,一会,她认命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病了!
第39章误解
◎不管你让我多难过,我都喜欢你!◎
洛蔚宁烧得周身无力,几乎要站不起来,只好让李家兄弟给自己打来一盆水,湿了巾帕覆在额上,重新躺回床上。又吩咐他们帮忙向都头告假一天。可无论李家兄弟怎么规劝,就是不愿去看军医。
此事很快惊动了成德公主,不过多久,就见公主带着人,心急如焚地来到营房。
洛蔚宁躺在床上,身上裹了两张被子,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脸色和嘴唇苍白如纸,一块湿水巾帕覆在额上。
“阿宁,你还好吗?”赵淑瑞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然后拿起洛蔚宁额上的巾帕,认真摸了摸巾帕,感觉巾帕像被火烘烤了一般烫。柳眉一蹙,赶紧把巾帕湿了水,拧起再次覆回洛蔚宁额上。
而洛蔚宁眼皮沉重得几乎撑不开,眼睛半眯,涣散的目光始终看着站在赵淑瑞身后的杨晞身上,生怕看漏一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杨晞板着脸,只用余光瞥向她,表面上没有一丝着急,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担忧。明明决定好不再纠缠不清,却还是忍不住被她牵动了思绪。
“巺子,快给她瞧瞧。”
赵淑瑞从被窝里牵出洛蔚宁的手,赶紧起身让到一边。
杨晞坐下来开始把脉,冷着脸,与洛蔚宁对视一眼,从迷糊的眼睛里感受到她的眷恋,很快挪开了视线。
赵淑瑞紧张道:“巺子,她怎样了?”
杨晞切完脉,起身站到旁边,道:“洛什长是染了风寒,发热严重,得尽快吃药。”
赵淑瑞令杨晞赶紧开方子,然后坐在床边,不断地重复洗巾帕,拧干、再折叠好覆盖回洛蔚宁额上这个动作。千金之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此时却丝毫不觉疲惫。
洛蔚宁看着公主,声音嘶哑道:“公主,谢谢你。”
“你好好歇着,不说话了。都怪我,明明知道你每日忍着日晒,冒着冷风一个人训练,竟也不阻止,让你酿成了风寒。”
“都是卑职的错,公主莫要自责。”
那边,杨晞写完方子,赶紧交给内侍去抓药熬药。随后静静地立在案桌边上,看着赵淑瑞坐在洛蔚宁身边,那关切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种窒息的感觉,强烈地想要夺门而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