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下的责任以后就是本宫的,怎么能不守护好?大周的国土不能丢,大周的子民更不能臣服于异族!洛将军……”赵珙转头看着洛蔚宁,“若本宫要战,你是否愿意支持本宫?”
洛蔚宁深知自己是一个即将辞官归隐的人,没底气掷地有声地答应太子,她也把不准自己的心思,若顺国兵临汴京城下,自己恐怕也无法心安理得地离开。
于是道:“殿下请放心,若到了万不得已,不得不战的时候,末将一定会站在殿下这边!”
赵珙拍在洛蔚宁的肩膀上,“好!”
军营里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洛蔚宁才回到将军府。从管家夫人口中得知杨晞在书房,她就往书房而去。踏过门槛,她就见油灯下,杨晞端正地坐在书案前,挥笔书写着。
她不忍打断,立在原地盯着杨晞,油然多了一份负疚。或许杨晞正在为她们归隐之事筹谋,而她却犹豫不定。
少顷,杨晞搁下毛笔,抬头看到了洛蔚宁。
“巺子。”洛蔚宁走到对方身边。
杨晞淡然地笑了,把墨迹未干的整张纸拿起,“阿宁,你回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是我写的辞呈。”
洛蔚宁接过辞呈,眼睛落在字迹,却没有看下去的兴致。
杨晞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一下子如坠入寒冷的深渊。果然不出她预料,洛蔚宁犹豫了!今日早朝后她就听到宫里流传出来的话,说顺国侮辱大周,议和绝对谈不拢,不久后将会继续开战。杨晞忐忑不安了一天,回家后立即动笔写辞呈,欲趁着还没开战带洛蔚宁离开。
她知道以洛蔚宁的性情,顺国继续南下,国家有难,百姓受罪,她身为禁军将领绝不会躲起来苟且偷生。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不想看就别看了!”
杨晞夺回辞呈,容色冷了下来。
“巺子。”洛蔚宁牵着她的手,眼神恳切,“等和谈完成后我们再走,好不好?”
杨晞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和谈完成?万一谈不拢呢!”
“一定可以的,官家在早朝上答应了,继续与顺国和谈,不会发兵的,你要相信我。”
“好,你让我相信你,那你现在就……”杨晞眼睛带着水雾,满腔的委屈,忽然察觉自己在威逼洛蔚宁,如此的霸道和无理取闹,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难堪和嫌弃自己,语气遂放缓了,“你也先写一份辞呈吧!”
洛蔚宁心疼杨晞,如果先写一份辞呈她能开心一点,那便先写吧。她毫不犹豫坐到书案前,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杨晞看了看,待墨迹干后放入信封,然后和她的辞呈一起保管了起来。
洛蔚宁相信杨晞做事有分寸,不会贸然呈上她的辞呈,就放心地任她保管。
床头的油灯燃着微弱的黄光,烧剩的灯芯几乎浸没在灯油里。寝房里晦暗不明,寂静得只能听见床上传出的呼吸声。
红色的纱帐内,洛蔚宁平躺在软枕上,被子盖到胸口,双眼定定地望着帐顶。躺在里侧的杨晞背对她而睡,同样睁着眼睛,和她一起陷入了愁思。杨晞在想自己今夜是否做得太过分了,洛蔚宁会不会因此厌弃、忌惮她?
“阿宁。”她忍不住问,确认洛蔚宁睡着没有。
洛蔚宁温柔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杨晞又道:“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
洛蔚宁转过头看着杨晞的背影,单薄瘦弱,忍不住翻身把她搂入怀中。双手环过她的腰肢,握着她的双手,才发现肌肤是冰凉的。
她吻了吻杨晞的颈窝,心疼道:“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那晚在河边看烟花,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
“你放心,我都记得。等和谈结束,我们就立刻离开汴京。”
怀里的身躯脆弱得战栗,洛蔚宁紧紧搂着,几乎要揉进身体里,这样两人便永远不离不弃了。她的巺子以前多么冷静的人,如今因为害怕失去她,脆弱得如同陶瓷人偶。尽管她今日才答应了太子助他作战,但只要杨晞高兴,她愿意说违心话,她想听多少就说多少,就算会天打雷劈,她也觉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