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一周的假期总能挤得出来吧?穷人的时间得用来做更紧急的事情,或者换更重要的东西。
就在邻居们已经说完所有祝福的话,一家三口准备去路口拦的士的时候,一台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劳斯莱斯突然出现在楼栋拐角处,并缓缓驶了过来。
虽然后座的电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是何方神圣,但它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等等,等等。”有邻居下岗前在招商办公室工作过,探头探脑了一番,肯定道,“这车,防弹。”
车停在了贺家人面前。
车门打开,一位戴着白手套,穿着制服的中年司机下车。
“贺小姐,你好。”两鬓斑白的他微微鞠躬,“还记得我吗。我以前接过你和你母亲去戚家做客。后来你磕破了额头,也是我载你去医院。有印象吗。”
胡苹吃惊地瞪着眼睛:“您……您是窦师傅。”
贺美娜依稀有些印象:“我记得。我摔倒后,是您把我抱上车的。”
窦伯伯怎么会来这里?
“其实我已经退休了。”窦雄和蔼微笑,“不过今天受小少爷所托,又来接你。”
说着,他打开后车门。
前后车门对开,就像拆封一件神秘礼物;而从包装盒中迈出长腿的惊喜,是西装革履的戚具宁。
可能是错觉,他自车中下来那一刻,就像卸下了一件缀满星光的披风。他英气逼人的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抹着发胶。身穿复古的双排扣深蓝色竖纹西装。腰身窄括,衬得整个人更加英挺。
不得不承认戚家的工人确实有办法将衬衫熨的更好,熨走了他身上所有曾在西城流浪的痕迹。
他手里捧着一个白色圆盒,在贺美娜面前站住。
贺宇作为一家之主,首先发声:“戚先生。你……说巧不巧。我们正要出发去机场。”
到底是巧还是不巧?
戚具宁但笑不语,专注而热烈地看着贺美娜。那眼神令得她心湖如同沸腾般激荡。她也无法开口,她怕一说话,正在煎熬的灵魂就会一阵烟似地叛逃出去。
他说:“美娜。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
贺美娜双膝发软。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在耳边响起。如果这个世界有童话,这应该就是童话的心跳声。
他又说:“你坐下。”
胡苹满腹狐疑,她不知道自己是说出声了,还仅仅是内心独白:“辉辉。你要赶飞机呀……你要读书的呀……”
贺美娜没有地方可坐,只能坐在行李箱上面。
很多珊瑚虫自动自觉地围成一个圈,但是没有人说话。四周寂静得好像天上有一群天使也正在围观。
戚具宁打开圆盒。红色天鹅绒上面放着一双漂亮到令人会屏住呼吸的水晶高跟鞋。
他曲起左膝,半跪下去。
有一名被父亲抱着看热闹的小女孩,大声指出:“水晶鞋!那是灰姑娘的水晶鞋!我也要穿!”
就在同时,戚具宁对贺美娜说了一句话;那父亲赶紧叫扭来扭去想下来的女儿噤声;但因为小女孩插嘴,伸长了脖子的看客们完全没有听清戚具宁说了什么,只看到贺美娜面色微怔,随即眼波流转,两颊绯红。
贺美娜并不算是生得非常耀眼的女孩子。用文静清秀,温婉可人来评价是最适合不过。但她小脸这样一红,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已是个大姑娘,也有妩媚多情的一面。
戚具宁温柔地脱掉了贺美娜的运动鞋和袜子。她不由自主地朝后缩了缩脚。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看她,左手包住她的脚掌,没使什么劲儿就拉到怀里来。
虽说是贫乳吧,贺美娜的脚却生得很好看。窄而瘦,弓而绵,一颗颗脚趾白皙而柔软。随着戚具宁为她穿鞋的动作,水晶鞋面上出现了一道道的流光溢彩。如同踩在彩虹上一般。
水晶鞋穿上了。戚具宁轻快地站起来,然后扶着贺美娜的手腕,让她起身感受一下。
“合脚吗。”
贺美娜看看自己t恤衫运动裤水晶鞋不伦不类的搭配,又看看如今近在咫尺,只要头一歪,就能枕在他胸膛上的戚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