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份精彩绝伦的表演,他都恨不得为她起立鼓掌。
“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
“你哭着说‘具宁,你能不能——’,没说完的是什么。”
她问他能不能回来救她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可那个女孩子说的话令她的心一沉,反而挣扎出了黑影对她思想的禁锢。
虽然还是感觉很失真,她强撑着去洗了把脸,戚具宁又打了电话来要她接视频,注意力一转移,也就慢慢地缓过来了。
照顾老人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来势汹汹,去势绵绵的感觉,是身体在敲警钟。她太着急突破9062n87的研发瓶颈,吃不定时,睡不定点,太过焦虑,先是胃在抗议,然后是心脏。
和不受控制的梦不一样,这是现实生活。她能找到问题所在,就能调整过来。
她不能要求戚具宁把工作一扔就跑回来陪她。
他明明是在圣何塞发着光,她却要他只照耀她一个人。她不能这样自私。
“没什么。已经没事了。”
她又不愿意说了。偶尔流露了一点脆弱和无助,但立刻用坚韧把缺口给补上,这就是让他又爱又恨的美娜。
“那你——想不想来圣何塞。”
并不是他有多么需要她在他身边,而是因为她太狡猾太轻佻,太独立太缥缈。
他不得不把她带在身边,好好地看住,免得她又做出什么事来毁了他的心情。
有一瞬间,贺美娜真的想过不管不顾,就飞去圣何塞好了。
可转念一想,戚具宁不能把工作一扔就回来;她也不能把这里的工作一扔就走。
那样,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正想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时候,他了然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答案。
他伸手过来将视频关了。
他挂的那么快,她都没反应过来,又在梳妆台前呆呆地坐了几分钟,然后扎起头发,换衣服出门。
上班的路上,她突然觉得不太对——最后他挂视频的时候,右手上那白白的一片是什么?
她拿出手机,想了想,在schat上问他:“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好像包着纱布?受伤了?严不严重?”
如果他想回答,能回答,自然会回答。如果不想,不能,忽略掉就好了。
果然,他没有回复。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很奇怪的梦,所以刚睡醒的时候有点脆弱……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次他回复的很快。
“什么梦。”
而她正打完第二句话点击发送。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立刻又回过来一句。
“我知道你一个人没问题。不用换着花样提醒我!”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看着在聊天,其实各说各的,气氛又莫名地不好了。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苦恼。
是因为她不肯在视频里换衣服,所以他生气了吗。
她确实不想在视频里违心地做这种事情,就算是他要求的。
在他面前……倒是可以。
一直以来他们对于亲密关系当中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很有共识。就算有分歧,他也一直很尊重她。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想和他谈谈。
“我周末来圣何塞看你,可以吗?”
他没有回复。
令贺美娜猝不及防的是,早上电话里的那个女孩子居然找到了她的办公电话号码,打到了办公室找她。
“美娜小姐你好。我是monica lau。你可以叫我阿mon……”
“我们不会通过非df中心的官方平台订购任何试剂耗材或仪器设备。谢谢。再见。”
monica lau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挂过电话;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又打过去。
“哎,随便挂掉不礼貌哦——谁一大早打电话啊,吵死了。都被你折腾两晚上了,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儿欸——现在想起来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
阿mon继续笑嘻嘻地说:“今天早上你和具宁哥通话,插嘴的人就是我。我们在通宵工作,你别误会呀。哦对了,我从小就叫他具宁哥,现在一起工作,他说这样太不严肃,平时公事就叫boss,私事还是叫具宁哥。你不介意我在你面前也叫他具宁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