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具宁那孩子不是和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出国了吗。两个人在波士顿呆了两年。这是他向那个女孩子表白时被路人拍下来的视频。还有他icircle官宣时的照片。”
“哦?”危峨狐疑地看了夏珊一眼,接过手机,“我看看。”
视频并不长。
危峨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又把那张照片放大来仔细观察了数秒,往床上一扔,就去洗漱了。
夏珊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整理床铺。
危峨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看到床单干干净净,板板正正,那样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所以每次起床后她都是亲自整理床铺——叠被子,拍枕头,掖床单,用一把两尺来长,非常坚硬的猪鬃红木刷一点点地把床单上的褶皱刷平。
她刚把床整理得好像刚才的对话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危峨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你让我去侧面打听一下……”
“说实话。”
夏珊吞了一口口水。
“前几天。”
“谁告诉你的。”
“就是亲朋好友一起聊天的时候,突然说起来……”
“还有谁知道。”
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一直沉着脸追问她?
“其实这事儿两年前在网上一度闹挺大的,视频到处传,连我都看过,后来可能是戚家那边施压所以把视频都下架了。”夏珊把早就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那时候你在河内,从安在纽约,被蒙在鼓里很正常。”
危峨不可能相信。
以危从安和戚具宁的关系,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的女朋友。夏珊心想。
“我一开始也没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要不是有人和我说看到危从安的新女朋友好像是——”
“夏珊,你说话前后矛盾知道吗!昨天还在我面前装不知道从安谈恋爱了,现在又说几天前就知道了从安的女朋友是——”
他咬紧了牙关。
仿佛昨天还心心念念的长子媳妇居然曾经是戚具宁的同居女友这件事情说出来会脏了他的嘴。
夏珊也委屈地不作声。
一片寂静中,后院的黑背不知道为何狂狺起来。
趁着狗吠,夏珊小声嘟哝:“我说话前后矛盾有什么关系。事实是你的大儿子又找了个戚具宁不要的。这次总怪不到我头上去了吧。”
危峨快步走到窗前,大喝一声:“别叫了!”
狗不叫了。
夏珊也不说话了。
危峨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是谁和你说的,我不管你们以前关系有多好,不准和那个人来往了。”
夏珊立刻应了声“知道了”。
危峨铁青着脸:“我出去一趟。”
岂料家里的保姆今天勤快了一把。把危峨的鞋全拿去清洁保养了。
夏珊埋怨道:“平时也不见你眼里有活儿。危总现在要出门,快去拿双旧鞋出来。”
危峨突然暴喝:“闭嘴!”
他随便穿了双鞋,匆匆地走了。夏珊照例噙着一抹微笑目送他远去,等他的车都没影儿了,她才想起来没有问他晚上的家宴应该怎么办,取消还是照常。
二十分钟后,夏珊把电话打到厂办去,知道危峨已经到了,叫了新媒体推广小组的几个人进办公室开会,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平静。
或者这平静下面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她想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条东星斑,红底蓝点,活蹦乱跳。
“危总刚打电话来说晚上要招待贵客,叫务必选一条最好的,我们一刻不敢耽误就送过来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夏珊赶紧连缸带鱼养起来,请大厨,定菜单,备菜,打扫,整理,布置,一样样地吩咐下去。
夏珊向来觉得一个全职太太要做的,能做的,比一个职业女性多得多。
当职业女性看不起全职太太,觉得后者无法为社会创造价值时,也该想想自己抛家弃子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还不是在一个大学图书馆里管书?
现在谁还看书?
而全职太太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对内操持家务,对外人情往来,怎么不算全能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