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具宁没想到许久不见,危从安打起人来这么狠。现在边明把危从安制住了,他从地上跳起来大叫一声,活动活动手腕,准备给老友狠狠地来上一拳。
一台摩托驶来,一个急刹漂移,横停在路上。
两台车,一台摩托,现在成了个“彳”字。
丁翘从摩托上跳下来,单手一撑,敏捷地跃过引擎盖,几步上前,把戚具宁也拦腰一拖:“不准打架!”
戚具宁和危从安两个私下里打一打无所谓,现在两名保镖都出来劝架了,他们可能是还要点面子,也可能是心情实在沉重多于愤怒,竟然就真的停手不打了。
“松手。”
边明先松了手;丁翘随即也松了手。
危从安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戚具宁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条路是你修的?”
危从安道:“没问你。”
丁翘道:“贺小姐已经回家休息了,非常安全。”
危从安一怔,道:“回家了?”
丁翘道:“是啊。明珠路她的家。不是格陵大学你的家。”
丁翘这个人有是些天真烂漫的,此刻在场都是自己人,她便直肠直肚地说了出来。戚具宁一声爆笑。丁翘不明所以,看着边明。
边明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作声。
丁翘道:“危先生。贺小姐很安全。这份薪水我受之有愧。下个月我有别的活儿想接。你预付了三个月的薪水,到时候我退你六十万。正好师哥在这里做个见证。”
边明道:“丁翘。”
危从安道:“随便吧。都走吧。”
戚具宁看了一眼危从安的脸色,道:“你不要开车了。坐我的车走。”
危从安没问去哪里,也没问车停在这里怎么办——边明自然都会处理好。
他打开后车门,直接上车。
戚具宁也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坐里面去一点。坐里面去一点!危从安!你坐这里我怎么上车!”
丁翘的摩托车正好挡住了驾驶室那一侧的车门。
边明道:“停得好。”
这是他们受训时,教官教他们的一个小技巧。决不能让对手轻易地从车里出来,又或者轻易地回到车上。
丁翘一抬腿上了车:“师哥。我马上开走。”
“等一等。”
边明伸出手来;丁翘无法,只得从屁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大力拍在他的掌心。
原来刚才劝架的时候,她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戚具宁的外套口袋里摸走了一枚长方形胸针类的物品,作为解决这一场冲突的纪念品。以前实弹训练爱收集弹壳也就算了,后来单独出任务,她总要从对手身上拿一两样物品作为纪念,养出了一种类似于连环杀手才有的癖好
她还向边明和窦飞显摆过——这个是出什么任务的时候拿的;那个又是出什么任务的时候拿的。
“师哥。我走啦。”
“小钉子。你这个习惯再不改,迟早要吃亏。”
丁翘才跟着他们一起受训的时候确实脑袋又大又圆,身体又瘦又小,像一颗大头钉,但现在她长到了一米七六,身型健美,和边明站在一起几乎一般高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叫她小钉子。她一抬手合上玻璃面罩,在头盔下面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边明知道多半是“真唠叨就不改”。也不再说什么了,目送着她绝尘而去。
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他总是在那里别着几根金属丝必备不时之需。
她又摸走了一根回形针。
戚具宁并不打算带危从安回万象金乌。现在和危从安打架了更加不想回家,免得戚具迩问东问西。
他问危从安:“要不去你那儿?”
危从安道:“不欢迎。”
戚具宁道:“我知道你一向狡兔三窟。”
危从安道:“哪个窟都不欢迎。”
戚具宁便叫边明把车开到月轮湖俱乐部去,索性住一晚酒店好了。
从进入酒店危从安就已经尽力地憋笑了;等边明订好房间,他们沿着行政走廊走到门口,他突然哈哈哈地狂笑不止,笑得靠在墙上。
戚具宁不解,也不想理解:“笑什么笑。不想住就滚。”
危从安好容易止住笑,道:“凭什么我滚。要滚也是你滚。”
说着他便一把推开门,抢先一步进去了不说,还试图把戚具宁关在外面。
戚具宁闪身进去,痛骂了他两句粗口。
危从安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