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至少表面上得公平公正的嘛。”
“听说有一年有一位评审专家刚拿到申报书还没看,申报方的电话就打到专家手机上了。”
“咱们有这种人脉吗?”
“你说呢。”
“那岂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了。”
“好了。八卦下去再聊。”贺美娜拍了两下手掌,“大家还是回到项目上。马经理,把白板推出来。”
危从安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拨通了戚具宁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戚具宁懒洋洋的声音,“收了吗。”
危从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戚具宁。我再说最后一遍。不是分手费。当事人已经确认了,不。是。分。手。费。”他说,“我现在过来。”
“过来送我还是一起走。”
危从安顿了顿,道:“我——”
他们太熟悉对方了。熟悉到只要一个停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打住。不用说了。也不用来了。”戚具宁冷笑一声,“我。不。稀。罕。”
危从安停下脚步。
这时他恰好走到会议室外。
会议室的玻璃是雾化状态。
“戚具宁。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认真地,坦诚地聊一聊。”
“危从安。我说过谁不走谁是小狗。人狗殊途,没什么可聊的。还是说,你要学狗叫给我听?”
他像个没有被满足愿望的小孩似地闹别扭;一再地出言不逊闹得危从安也没耐心了。
“那我去开会了。祝你一路平安。”停了一停,他又道,“保重身体。等我忙完这阵过去看你。”
“滚。永远别来。”
戚具宁挂了电话。
危从安有些无语地收起手机。
会议室的玻璃转成透明状态。
贺美娜放下遥控器。
她隐隐觉得危从安站在外面。
果然。
看到ceo站在会议室外,所有人包括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马林雅都停了下来。
危从安来维特鲁威主持大局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他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手腕大家都见识到了。最关键的是——科创局的杜秘书很看重我们危总啊!
所以这些被突然推到科创局组织的马拉松起跑线上的组员们,一看到危从安来了,跟打了针儿茶酚胺一样,背也直了,眼睛也亮了,完赛的信心更足了。
危从安略一思忖,索性大步走进会议室。霎时间“危总好”此起彼伏。危从安简短地说了几句“时间短任务重”,“大家辛苦”之类的话,然后很直接地许诺了加班补贴和项目奖金,绝不是画饼:“……jenny记一下。”
“好的危总。”
老板不仅有钱,而且慷慨。
员工不仅开心,而且做起事来更有干劲儿了。
主持会议的贺美娜准备往旁边挪开一个位置。
“不用。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危从安与她握了握手,在她斜后方找了把椅子坐下,“我坐这里就很好。”
贺美娜忍不住道:“危总不是不参加我们这个会议么。”
危从安笑了笑道:“现在有空了。我旁听。你们继续。”
贺美娜把耳夹放进口袋,见他空着手,连个会议记录本都没有,从桌上拿了一份资料和一支笔递给他。
其实ceo不用自己记录会议内容,总助会自动做好会议记录并整理成纪要给他过目。而且危从安记性很好,过目能诵,某年某月某日的会议上有过什么讨论,结果如何,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接过来了。
和研发部的技术人员不同,张家奇和jenny之前准备过科技副总的申报材料,马林雅和骆斌在万象的时候也经常与这些公文打交道,所以很快就把细则重点凝练出来了。贺美娜则是偷了个懒,把文件丢进小杨部署的程序里,和往年的细则做了个模糊比对。
总的来说,今年申报之所以多给了五个工作日的时间,恐怕是因为申报形式和内容都有较大改变。
就申报形式来讲,其中有五点需要申报人特别注意:第一,为了打造更加公平公正的申报环境,为青年学者提供更多机会,往年中标者不得作为主持人二次申报;第二,从今年开始无纸化申报,不再接收纸质申报书,整个申报流程全部线上完成;第三,今年新药领域的资助额度由两百万增至三百万;第四,借助最新科技,坚决杜绝学术不端行为;第五,所有科研成果的原始数据和代码必须打包上传至科创局指定的公开数据库,供同行监督。
危从安在tnt工作时养成了非常强大的分析及提炼有效信息的能力,他让张家奇交给贺美娜的便笺上写的正是这五点内容。程序的分析结果和人工提炼出来的重点并没有很大区别,但危从安在每一条下面还写了注意事项和应对之策,这就是程序做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