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听到了。但他是出于实际考量:“如果我说未婚妻来了,这两天我们别想安生,从早到晚,全村人都会来看你。你能不能接受?能接受我现在就去村委会发通知。”
听见“未婚妻”三个字,她眼睛亮了一下,又立刻佯装镇定,只是唇角得意到压都压不住:“那你早点和我说嘛。我刚才都准备开车走了。”
“走哪里去。”
“哼。去一个没有同事的地方。”
危从安简直无语:“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乱想。”
贺美娜黑白分明的杏眼紧紧地盯着他:“我们之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她说:“愿闻其详。”
危从安一愣,看了她一眼,垂眸笑道:“看来我们美娜充满电了。”
“还没有!”贺美娜笑道,“我好饿,我要吃饭,我要吃烤肉。”
阴了一上午,太阳终于露面了。
刚才危从安去储藏室把电烤盘找了出来,布置好餐桌,现在又和未婚妻一起把食材一样样摆在桌上。
深冬阳光和煦温暖,从窗外一直延伸到餐桌,又从餐桌一直铺展到地板,柔和而温馨。
作为生物界的大拿,实验室的高手,把新鲜的食材烤得恰到好处对贺美娜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危从安非常捧场。
“好吃吗。”
“好吃。”
新摘的蔬菜,鲜活的大虾,滋滋作响的雪花肉,还有咕嘟冒泡的啤酒。
“有苏子叶呢。包着吃试试看。”
“嗯。”
“好吃吗。”
“好吃。”
他大口大口又不失斯文地把饭菜送进嘴里,咀嚼吞咽——她非常喜欢他掌控并沉浸在欲望中的样子,让她特别安心,特别幸福,继而也胃口大开。有好几种饭后小甜点,糯米糍,芋泥卷,枣泥酥,山楂糕……贺美娜每样尝了一口,开心得要命:“这个好吃……这个更好吃……这个一点都不甜!哇,怎么每一样都好吃。”
危从安先是脱了外套,又解了几颗扣子,露出一线若隐若现的胸肌,随着手臂带动上半身的动作,甚至有大片大片的胸膛露出来——难说他是故意勾引,还是确实吃着吃着身上发热,总之贺美娜不仅看到了,还看呆了;不仅看呆了,还上手了。
“等下。你别动……”
她擦了擦手,轻轻拨开他的衣领。
危从安没动弹,喉结有丝丝痒意。
贺美娜终于看清楚了:“这是我的!”
她的蝙蝠项链正挂在他的脖子上;她伸手去解,被危从安拦住:“我送你的雪人呢。”
“我帮它做了颈椎修复术,放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一个如同雪洞一般的空间内,雪人好好地呆在一个透明盒里。
“这是哪里?”
“维特鲁威的负八十度冰箱呀。我在最上面一层的最深处给它安了一个家。”
说着,她把照片上传到了“anna”,打上了#雪人#的标签。
这个标签下面还有危从安在哈佛求学时堆的大雪人照片,以及贺美娜在外校堆的小雪人照片。
“好可爱。”贺美娜道,“你看,我们有三个雪人呢,各有特点。”
危从安心中突然一动,有什么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要享受风景,享受美食,享受周末。
至于格陵的事情,回格陵后再操心好了。
饭后两人很默契地一起整理餐厅,等一切都收拾好,危从安问:“要不要去周边逛逛。”
贺美娜不想出门,总觉得浑身都是烤肉味儿:“唔……我想洗个澡。”
其实他也不想出门,只想两个人呆着腻歪:“去呗。”
“我没带换洗衣服。”
他帮她收拾的行李,当然知道她没有带任何衣物,却明知故问:“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