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流着眼泪说:“这许多年,我从未在梦里见到她,
江玉悲悯小民疾苦,不知道怎么答才不伤她,唐礼开口说:“姑娘当然不怨你,是怕你忘不了她,总想着她,你该怎么活下去?”
女子闻言嚎啕大哭,江玉与唐礼无言,等她哭够了才走。
两个人一回去就去了正堂内,不光是江翎瑜跟唐煦遥在场,骆青山,廖无春也一同围坐谈天,唐礼如实转述所见所闻,四位大员皆沉默不语。
唐煦遥不禁想起自己还在京师之时,骑马走在通往校场那条路上的所思所想。
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如今想来,简直就是屁话,肮脏罪恶,千疮百孔,京师的安定就是唐琰盛世的弥天大谎。
于是唐煦遥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皇帝逼着江翎瑜到北直隶巡抚,死要面子罢了。
许久之后,江翎瑜开口:“如此,我们在保定府的事就算是做完了,明日回去,大家都不要多想了。”
江翎瑜能说什么,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骂皇帝,息事宁人就好了,有话私下去跟唐煦遥说。
廖无春则帮衬着江翎瑜解围,商量起晚上的事:“我听说江大人爱吃铜锅涮羊肉,那晚宴是吃这个,还是做些菜品?”
江翎瑜当然是想吃涮肉了,他是真的好这一口,唐煦遥不允他,柔声劝阻:“你肠胃不好,养病许久都不曾多吃些油水,这肉吃多吃少的,明日就要回去了,夜里腹痛难忍怎么能行,听话,回去再吃。”
江翎瑜不情不愿地“哼”了声,也算听了唐煦遥的话,把廖无春跟骆青山肉麻坏了,说三两句话就借机逃出去了。
唐煦遥见人走,光明正大地摸摸江翎瑜搭在方桌上的素手:“霖儿,今日天好,外头挺暖和,咱们出去走走?”
江翎瑜唇角含笑:“嗯。”
来京府这么些日子,两个人还不曾好好转一转,里头有个小花园,一看就是就是无人打理,没花枝子也没什么树,大冬天的,到处衰草连片,着实难看,好在暖和,就权当晒太阳了。
“简宁,”江翎瑜精神好多了,虽想像往常一样撞进唐煦遥怀里,但实在忌惮心口上的伤,只好温柔地偎进去,让他抱着,被冻得发凉的耳骨贴在他颈下,柔声娇腻,“我回去想睡觉,不想见皇帝。”
“好,”唐煦遥满眼宠溺,掌心抚着美人的背,“到时候我去一趟,就说你身子不适得厉害,待养足了精神再来。”
江翎瑜点头:“好呀。”
今日是晚上设宴,故而中午就吃些寻常的,不过江翎瑜精神好了,众人就在正堂围坐一起用膳,似有似无地聊些要紧的事。
骆青山觉得自己很像是个局外人,虽然与陈苍一同隶属唐煦遥的麾下,但如今与陈苍算是闹掰了,到保定府一趟,与江翎瑜跟唐煦遥共事,耳濡目染地都是些明暗权斗,他意识到,必须要另谋出路了。
骆青山实在是感激唐煦遥,要不是他这次毅然决然选了自己前来,一辈子也别想醒悟,要永远给陈苍做陪衬,成了他的挡箭牌。
不等骆青山开口,唐煦遥一边给江翎瑜夹些清蒸的鱼肉,一边说:“青山,与我们共事这么久了,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倒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廖无春拿着酒盅,倒了些莲花白,自顾自小酌,听着唐煦遥的话,也颇玩味地盯着骆青山。
骆青山闻言一怔,果断撂下筷子,试探着问唐煦遥:“主帅,此次我能前来,果真是主帅的话?”
“何止,”唐煦遥如实告知骆青山,“你眼前的所有人都曾参与此事,廖提督功不可没,如果不是提督火急传信,我们也没有资格选你前来。”
廖无春支着脑袋,抿了一小口莲花白:“我看不上陈苍,见他就烦。”
骆青山一遍遍道谢,要不是众人拦着,他怎么说也得跪下给眼前的仨人磕响头。
廖无春撂下酒盅,脸颊泛红,翻着眼睛媚笑:“骆副将,听了我们的秘密,就要做我们的人咯。”
党林丛立,亲近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夜里晚宴,还是那些高规格的菜色,海参鱼胶,松茸鸡汤,还有一成不变的开水白菜,这回是有两位病人,唐礼有意多做了几例清淡的菜品,免得他们许久不吃油腻的,一下子肠胃受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