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这就睡,”唐煦遥掌心托着美人的后颈,怀抱着他哄着,“真是贪睡的小猫儿。”
江翎瑜轻扯唇瓣,闭着眼睛在唐煦遥怀里咕哝:“呜,我好困,乖乖怎么还不抱着我躺下?”
“等会子,我想着叫人给你做些早膳,”唐煦遥随手帮美人梳开打了结扣的长发,“朱太医嘱咐过我,不许我惯着你,尤其是不许老是空着肚子,不想吃也得吃。”
美人睁开眼,和唐煦遥对视,凶不过他,于是讪讪放弃抵抗:“那吃什么?”
“银耳桂圆红枣羹,”唐煦遥忽然柔声笑了,“你最爱吃的甜汤。”
“真的?”
美人又惊又喜,很开心,抱着唐煦遥撒娇:“乖乖,你不是不让我吃甜的吗?”
“以前是我不懂,父母说吃甜太多不好,我就总觉得不好,其实这些性温的东西,虽甜,确实很能养你的病的。”
唐煦遥大大方方承认错误,抚着美人披散在颈后的长发:“是怪我不找那些大夫问清楚,助长我的偏见,还为此说过你,如此想来,实属是冤枉了你,夫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事,你不要老是跟我说对不起。”
江翎瑜垂下眼帘,软嫩的唇瓣翘着:“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想打打闹闹,高高兴兴的,你不要老是这样。”
“我听话,”唐煦遥一手护着美人的腹部,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背,扶他躺下,边柔声说,“我答应夫人。”
江翎瑜跟唐煦遥荣升伯爵之际,离着除夕还有半个月,自受了封,两个人就没再上过朝,一直在府上养病,说是卧床,其实是经常嬉闹,只要唐煦遥不犯狗脾气,吃美人的醋,小两口就如胶似漆的,日日形影不离,就算坐在床边,也要肩并肩的。
江翎瑜这几日特别听唐煦遥的话,乖乖用膳,早晚都是微微甜的果汤,什么银耳桂花羹,桂圆红枣羹,只有中午那一顿是吃咸的,跟着唐煦遥吃些煎鱼和米饭,还有些鲜虾面条,碰上不爱吃的也强吃,喝药,再苦也忍着泪咽下去,凡事出有因,唐煦遥心里知道,只是嘴上不说,江翎瑜这么听话,无非就是为了快点把肠胃养好些,要喝那交杯酒。
唐煦遥不愿意美人冒险喝酒,但他这样期盼着,也不忍心搅了他的兴致,思来想去,还是默许了。
一晃临近小年,廖无春下午还真来传旨了,让江翎瑜和唐煦遥准备华服,这个倒不必发愁,郡王早晨就差人送来了,想必是早知道信儿,随行的名单不长不短,熟人有平阳郡王,郡王妃,周竹深,不太熟的就是旻亲王,王妃,太傅和太傅夫人不在受邀之列,大名鼎鼎的大琰十二王,请是都请了,能不能来,真是另当别论。
毕竟这十二王里,除了位份高低,就是能否掌兵,不能掌兵的嫉妒掌兵的,谁都看谁不顺眼,兄弟不睦,崇明帝知道,他们可以不来,但不能不请。
平阳郡王是一定要去的,他想念唐煦遥,自他腿疾复发,又身陷火场,救出来时不省人事,平时二人关系不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隔这么久,人祸频发,一句话都没说上了,郡王简直思念得睡不着觉。
那么一句道歉的话,平阳郡王在心里都已经重复几百遍了,只是还没有机会和儿子亲口说。
江翎瑜这些日子咳血,犯腹疾,磨人的病样样不落,气血亏得厉害,总是犯困,一睡就醒不过来,明日去四时观烧香,没精神可不行,路远,怎么走得动,随便吃几口燕窝羹就睡了,依旧畏寒怕冷,需得唐煦遥和他腹部相贴,这么暖着胃,才能睡得安稳,不然躺下不久就得惊醒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江翎瑜就穿上郡王妃给缝制的衣裳,真是漂亮,料子是紫金浮光锦,光一映照,波光凛凛,像是从青如玉的水潭里扔了块石头,也像是弱火添柴,焰光跳跃,忽明忽暗,在往领子下头看,衣料上真是露了明晃晃的金线,前胸绣着麒麟,模样栩栩如生。金线,黄绸子,这样的东西照理说再大的官也不能使用,皇权不得僭越,这回不一样了,这料子织造一年只供六卷,平阳王府分得两卷,也是相当金贵,王妃却舍得用这样珍贵的布匹给江翎瑜做华服,想来心里热软,刚要跟唐煦遥说说此事,一回头,见他也穿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裳,前胸绣的也是麒麟,江翎瑜走上前,摸摸他身上的补子:“乖乖,为何你我的都是绣了麒麟?”
“因为封爵了呀,小猫儿,”唐煦遥捏一捏美人软腻白嫩的脸蛋,温声跟他讲解,“大琰有律,公,侯,伯,驸马,补子都是绣麒麟的,这可不是官服,补子弄些飞禽走兽,还要区分官阶,能穿上华服的人,本来也不是一般文武百官可企及的。”
“郡王妃待我甚好,”江翎瑜眉头轻蹙,“她竟用这种料子为我缝制华服,好珍贵啊。”
“我的夫人是京师第一美人。”
唐煦遥搂着江翎瑜,不以为意:“要不是这样的好东西,价值连城,举世罕有,能配上我挚爱的宝贝吗?”
“坏死了,”江翎瑜脸颊泛红,在唐煦遥怀里娇腻,“你又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