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唐煦遥单手抱着江翎瑜,另一手染了鲜血,垂下来,免得弄脏江翎瑜的衣裳,慢吞吞地坐起来,“你先点亮屋子里的灯盏,江大人醒着,他怕黑。”
莫羡应声去点灯,唐煦遥把江翎瑜搂着怀里安抚,忌惮他身上的淤青作痛,掌心抚着他脆弱的心口时轻了又轻:“霖儿不怕,有夫君在,没事了。”
莫羡依次点燃灯盏,发现灯芯子被齐根削断,想着此人精通暗器,屋内明火如昼,莫羡才去查看刺客尸身,此人一身夜行衣,还戴着黑面罩,手紧紧握在腰间别着的刀把上,临死都没把凶器从刀鞘里拿出来,莫羡上前撕开此人面罩,他双眼眦圆,瞳仁满是惊恐,死状狰狞,好在顷刻毙命,要不还得把屎尿污秽泼在卧房里,甚是肮脏。
“这人我不曾见过,”莫羡半跪着,将头摆正,让唐煦遥看,“将军可面熟么?”
“不,”唐煦遥摇头,“看着骨相,不像是北直隶的人。”
唐煦遥有意抬手遮挡江翎瑜的眼睛,但他自幼就不惧尸体,拨开唐煦遥的手,还要凑近了看,皱着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记忆竟复现了大半,许多事都想起来了,其中三个字到了唇边,江翎瑜斟酌几回,还是决定说出来:“青绿局?”
“夫人,”唐煦遥听美人的声调都像是回到从前了,愣愣地看他,“你都想起来了?”
“嗯,”江翎瑜窝在唐煦遥怀里,轻轻点头,“一到办案上,并着这些平时的记忆,勾连牵扯众多,也就记起来了。”
莫羡没听明白江翎瑜和唐煦遥说的什么,挠挠头:“什么记忆啊?”
“没你的事,”江翎瑜面容冷峻下来,“莫羡,将那簪子拔了,给我。”
莫羡听话照做,拿起来要擦拭,倒让江翎瑜提前接过去,自顾自拿起白绢子来擦,轻扯唇角:“祭血的簪子,又是经了大将军的手,沾染纯阳气息,我日后再拿来绾头发,所到之处,想必百鬼回避,甚好。”
莫羡让江翎瑜这媚态吓得后退半步,唐煦遥像是习惯了,粗糙的掌心抚着他的薄肩,闻声劝说:“夫人,我再为你订做一支一样的簪子就是了,这东西多么晦气。”
“晦气?净瞎说。”
江翎瑜软卧在唐煦遥臂弯里,衣带松垮,露着有些淤青的锁骨,娇声嗔他:“这等厉害的邪物从哪里得,你还嫌弃。”
“好好,”唐煦遥对美人百依百顺,“夫人喜欢,拿着就是。”
这卧房有贼人毙命,自是暂时没法住了,好在旁边还有一间主卧,不过常年不烧暖阁,寒气太重,江玉来看过江翎瑜,就去烧暖阁驱寒了,唐煦遥抱着江翎瑜,裹上厚实的被褥,想让他穿得暖和些,顺便给往紫禁城报信归来的莫羡推断刺客的身份。
“我倒觉得不像是青绿局的,这些人在江湖上名头玄极了,好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似的,”唐煦遥说,“这人死时,连刀都没取出来,想必是不擅武功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