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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2 / 2)

云习渊说:“从东跨院那边过来的,不想一进来迷了路,闯到了这里,就在江大人和将军的卧房侧面,刚要下手就让我抓了。”

“怎么会迷路呢,这些刺客,照理说是该从雇主手里拿了图纸的。”

廖无春对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踹上一脚,听着他鼻子里闷哼,知道他没死,就问:“告诉咱家,雇主是谁,他有没有给过你这宅子的图纸,又是要了多少赏钱。”

廖无春审讯,实在不是个外行,知道上来就该问什么,宅子的全貌他能知道,就说明雇主跟知府是一拨人,如果已经确定雇主是知府身边的人,明晰他宅邸房舍配置,钱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刺客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来,大意是说自己不曾与雇主见面,只是他的下属,也都是穿着便装,故意跳过图纸一事,直接说进来后发生的事,就是路上脑袋很清楚,知道要去哪,但飞进宅子,就觉得脑袋发懵,都忘了自己会运轻功,廖无春懒得听他废话,已经有点急了,第二次问到有没有地图时,江翎瑜忽然开口说:“无春,你要留意他刚才说的话,这宅子其实与寻常大户住着的不太一样,因为我发觉,刚进来的时候,要是没人带路,很容易把主卧认成客房,群龙无首之象,要是能站住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很多地方有意无意地加了些东西,如石头,花槽一类的,用于做假象,故意把府上的权重圈在一些不重要的客房里,从而忽视主人家住的卧房,实为一种保护策略,目的就是一旦有刺客,会下意识地先去客房行刺,给主人逃命的时间。”

众人愣在原地,江翎瑜吐字清晰,这些字横过来竖过去都会写,单个拎出来也认识,就是让他连在一块,就听不明白了,懂又像是不懂的,唐煦遥跟廖无春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的意思是,这里的风水格局改过,应该是刘勍认识很厉害的风水先生,”江翎瑜见他们不懂,只能继续解释,说话间,不远处飞来一只喜鹊,落在地上,站了片刻,再扇动翅膀的时候,开始翻飞乱撞,明明天空就在上头,它就是飞不出去,呜哩哇啦的哀嚎,莫羡抓了喜鹊,运轻功飞上房顶放它出去,江翎瑜顺势说,“看,就是这样,刺客进来会被摆好的阵法冲撞,所以迷路,孔明先生大战时用的奇门阵法,就是如此,轻者晕头转向,重者则会毁人心智,可问题是,我来时记得,我是把客房认成了主卧,天象群龙无首,没有很出挑的房舍,就算是依凭直觉也不能判断,为何从东跨院过来既是客房,怎么被他认成了主卧,恰恰相反?”

“有人,”唐煦遥试探着接话,“在咱们宴饮之际,偷偷调换了阵法?”

“对,”江翎瑜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等于说,咱们一直没有逃脱刘勍的控制。”

廖无春最讨厌被人监视,听着江翎瑜和唐煦遥的话,明白过味来,颇为恼火,一脚踏在刺客脸上,狠狠踩着:“该死的东西,你就是知府的人,是吧?那他明日见你,势必会成为一具尸体,你什么都用不着和他说了。”

见刺客躺在地上不为所动,没有求饶的意思,江翎瑜瞪了他一阵,冷不防开口,唇角轻扯着,笑容多见些不屑:“唉,嘴真硬,要是能吐出来些话,本部院好歹也留你一条命,现在看来,实在不必,如何值得我煞费苦心。”

“真的?”

刺客本以为自己是必死了,现在江翎瑜这话,实在是让他觉得转机到了,于是大肆求饶:“我说,我都说,求大人留我一条命。”

江翎瑜轻抬下巴:“可以。”

唐煦遥一听,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江翎瑜当时就答应的,只要套到口供,就会立刻反悔,他必死无疑,要是江翎瑜真想给一次活命的机会,会说:“待我心情好了,再看要不要留下你这条命。”

如此出言,大概率是会留下的,自然,江翎瑜性子无常,翻脸比翻书更快,病时有多娇美,做官时下手就有多狠毒,他的美艳软腻和雷霆手段就像在永远的对立面,一方强硬如刃,另一方则软得像水,是一个很难很难看透的人,唐煦遥与他甚是亲热,同寝同住,恩爱有加,那也只是猜个大概,无法真正知其心意,说不定还会反其道行之。

唐煦遥想想和江翎瑜相处时的种种,他开心时像撒娇的小猫,不开心的时候就像猛虎,甚是可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适时唐煦遥正跟江翎瑜拉着手,江翎瑜感觉他的手一颤,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唐煦遥撒谎,“夫人,我是有些冷。”

当着这么多人,唐煦遥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怕夫人,惧内,故而撒谎。

“冷了?”

江翎瑜摸着唐煦遥潮热的掌心,心下很是疑惑,但想想他前些日子发烧,许是身子虚,有点经不住,就要带着他回去:“无春,你先把人带到柴房拷打,待交代得差不多了,再来找我,将军虽说康健,但这身子也不是铁铸的,来真定府之前发了场高热,着实吓着我了,估计是没好利索,先让将军回去歇着。”

“大人和将军回去吧,”廖无春说,“我见您的脸色也很不好,想必为着午时那些酒受了不少苦,莫强撑着了,两位大员好好歇息,我来审讯就是了。”

江翎瑜点点头,正要跟唐煦遥拉着手回去,倏地起了一阵旋风,甚是离奇,片刻之后,一道黑影落下,江翎瑜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黑斗篷黑袍,约莫五十岁光景,腰杆笔直,手上拿这个烟袋锅,吐出一口烟雾,可不是什么低劣的烟叶味,甜丝丝的,似乎是放了香药,廖无春认得他,笑着打招呼:“我当是你不来了,真守承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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