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此话,”萧灼眼神凉了几分,压迫感从头到脚向苏煦袭去:“当真?”
“当真。”苏煦举着手顺便发誓道:“不知从何时起,本相就不会对萧大人撒谎了,也是从那日起,本相对萧大人句句真言。”
萧灼勾了勾手,苏煦便乖乖凑过去,对上萧灼冰凉似要刺穿的目光,心中一凉。
“放下吧,”萧灼神色莫辨,清透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能从中听出抑扬与顿挫:“规矩要守,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将酸麻的双手放了下来,已经快没有了知觉,顾不上捶揉手臂,苏煦的内心被深不见底的笑意占满,脸上也洋溢出笑容:“是,本相遵命。”
笑意刮走了萧灼眸中的阴沉郁郁。
萧灼抬了抬手,示意苏煦活动活动,漆黑的眸子里还带着未除尽的森然,穿透了苏煦浑身的肌肉。
跟着萧灼的节奏活动了片刻,苏煦的双臂恢复了力气,选了个靠近萧灼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式道:“不知萧大人接下来作何打算?”
“这次出来,追寻的便是天下一统,可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本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萧灼单手托着下巴,眉宇间流动着无尽的忧思:“本相有种感觉,这一波风平浪静下,还会有更大的惊涛骇浪。总感觉好像还有什么隐藏的“患”没解决。”
“事无整事,人无完人。”苏煦也同萧灼一样的动作,像是在模仿萧灼的一言一行,连语气也是如出一辙:“萧大人又何必为还未到来的事而杞人忧天呢?”
本不应杞人忧天的,可是现在的情形来看,大周还是内忧外患,并未有所改善,动乱的幼苗也并未彻底拔除。
或许宫书憾的话很对,他目前只能看到近日的光景,百年千年后,战火或许会重燃,到时候的惨烈,并不亚于之前和现在。
想到这里,萧灼眸光掠地,看着湿漉漉的泥土,还有微小的虫子在泥土中寻欢作乐,萧灼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眸道:“也许,你说得对。”
“萧大人,在本相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苏煦艮抻着,如被人掏了心一般的停滞在原地,快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似是知道苏煦想要问什么,萧灼伸了伸懒腰,闭上眼享受此刻的安逸。
几缕碎光从洞口拱进来,像是长了耳朵似的,也要听出个所以然来,以至于所有的光都集中在萧灼周围,衬得他肤白淬光,如同未经打磨便天然无杂质的精致玉石。
明光打在萧灼身上,似浪花翻涌着,从身前翻到身后,最后全都汇聚到萧灼身上,如天仙临凡,带着傲雪的清高,俯仰一世。
“若是公事可以问,私事就算了。”萧灼睁开眼调整姿势,眼神中凌厉的风霜飘了出来,裹挟着不容忽视的锐利席卷洞中:“我与苏大人并无私情。” ', ' ')